像燃烧的蜡油滴落,烫得人忙收回手。
连呼吸都猛地停顿下来。
但窗外叶影却伴随着风声,晃得更急。
落在脸侧的光斑也碎开,像被打散的火星子。
散在他周身。
陆淮栀嘴角压不住。
只等蒋闻舟一走,漂亮的眼睫掀开来,眸色亮晶晶地,探着脑袋向外张望。
肩侧裹着男人的贴身用物,被清苦的松木香环绕,像是被蒋闻舟紧紧抱在怀里。
鼻尖轻贴在细绒的那一侧。
心里欢喜雀跃极了。
能在云京市局呼风唤雨的蒋支队,终究是棋低一着。
他想不到,陆淮栀今天不管病是不病,都早已经赖定了他。
怎么也甩不掉。
对付这个男人简直是手拿把掐。
尽在掌握之中。
谭玫驾驶警车前往水工家途中,偷偷往旁侧瞥去好几眼。
她总觉得蒋闻舟从楼上下来之后,就有些心不在焉,走神的厉害。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辆跟着导航地址绕来绕去,绕进城郊规划凌乱的自建房片区,像进了迷宫。
水工全家人都挤着住在这里。
周遭环境很差,几乎全是水泥外墙,道路狭窄,家家户户都往外扩张不锈钢的防护栏,致使楼间距愈发逼仄,机动车行驶半程,便只能停在路边,然后步行进入。
电瓶车、自行车、小三轮,全部胡乱堆放着。
阻拦去路。
谭玫紧跟着蒋闻舟汇报:“当事人家庭环境复杂,伴侣常年卧床养病,膝下独子在两年前的重大交通意外事故中当场毙命,媳妇也因此落下终身残疾,彻底丧失劳动能力。”
“五岁的小孙子患有脊髓性肌萎缩症,需要巨额的费用支撑治疗。”
“是社区重点关注的困难家庭。”
“也有不少社会性的慈善机构,在连续不断的向他们家提供帮助,作为家庭目前唯一拥有劳动能力的成年人,连研究所送水工的工作,都是志愿者辗转往复,好不容易联系到秦域所长,给他安排下来的工作。”
蒋闻舟转身进了楼梯:“这份工作是秦域给他的?”
谭玫点头:“对。”
“而且根据调查,死者本人在周边亲友、上下属之间的风评都还不错。”
“高升之后也帮过不少人,培养过不少寒门学子,和我们之前获得的信息完全相反。”
“感觉并不是会为了个人的利益、金钱、权势,而去疯狂压迫底层民众的高层精英。”
似乎还保留着一丝做人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