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喊了句:“蒋队来了。”
窸窸窣窣推动座椅的声响,众人整齐排列,围在会议厅角落的小白板处,做好了十二万分的准备投入案情进展之中。
孟昊跟上来,递过整理好的文件资料。
“蒋队,现场信息基本掌握完毕,死者秦域,男,五十三岁,云京市精神卫生研究所所长,被利器割断咽喉,一刀毙命。”
“根据调查,案发期间,B座大楼曾有三分钟的短暂断电时间,全楼监控探头均受影响,未能拍摄到任何现场画面。”
“我们没能搜捕到可疑踪影。”
蒋闻舟在案发现场待了两个半小时。
他很清楚。
这个三分钟并非凶手设置,而是有人在配电房关掉总闸,安保控制间注意到B座大楼的监控灰了一片,自然会安排工作人员前往核实。
从总控室到达B座配电房,所需时间刚好三分钟。
凶手也被严格控制在这个时间段内作案。
恢复总闸供电,是由安保室的同事操作,而并非凶手,但他既然能明确掌握这个时间,并保证自己的身影完美隐匿于监控探头之外。
就能说明他非常熟悉和了解研究所的地形以及安保巡查的工作流程。
但奇怪的是……
“我们做过六组测试,从一楼最左侧尽头的B座配电间,到达四楼最右侧的所长办公室。”
“需要关闸、穿过长廊、步行前往四楼,进入案发第一现场,动手杀人,下楼,逃跑期间还和陆医生撞在一起。”
“动手、周旋。”
“最后还要赶在恢复供电前,逃出监控探头的视野范围之内。”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而且……”孟昊略微停顿三秒,但看蒋闻舟视线扫过来,还是咬牙说道:“根据研究所部分同事口供,秦域所长平日里为人和蔼慈善,行事宽容,和所里的同事相处都非常好。”
“只唯独一次红了脸,和他在公共场合产生过非常激烈冲突的……”
“就是陆淮栀,陆医生。”
谭玫惊讶:“你是怀疑陆医生?”
孟昊连忙摇头:“我可没说。”
但他话毕,又觉得奇怪,于是内心纠结无比地补了句:“如果断电之后,是陆医生从他的办公室,前往秦所长的办公室,动手杀人,再折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那时间上就绰绰有余了。
“不过这也完全不符合情理。”孟昊傻乎乎地摸着脑袋发笑:“陆医生都被重伤成那样了,自导自演也对自己下不了那么重的手。”
再说楼道里纠缠的痕迹,被踢下来摔进废弃桌椅间,砸翻的一连串桌椅板凳和空的饮水桶。
都是真实存在的。
蒋闻舟若有所思,指尖点点桌面:“陆淮栀……”
确实是有点奇怪。
孟昊惊讶:“蒋队,你不会真怀疑陆医生吧,他怎么可能,我刚刚是胡说八道的。”
蒋闻舟打断他:“今天在医院,医生告诉我们,陆淮栀的伤全部集中在身体右侧,看着出血量大,很吓人,但实际都是皮外伤,影响并不大。”
甚至都不需要住院。
缝合之后自行回家休养即可。
“如果你是杀人凶手,在逃跑途中发现有目击人证都贴到你脸上了,你会怎么做?”
孟昊:“自然是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