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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第2页）

“既然如此，对西爽阁不需曲意逢迎，也不用刻意算计。她要是真能成气候，到时再审时度势。”季康嫔看着摆在榻上的形形色色的纱帽、鞋袜、衣料，叹一口气，微声抱怨，“皇上忒缺德，叫本宫管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的袍服、后宫里的人的帽子鞋袜，关本宫什么事儿？”

琥珀笑着，递给她一盏冰镇的银耳莲子羹，“您消消气，也解解暑，横竖是无功无过很正常，有功便能惠及家族，不着急。”

“说的是。”陈安嫔目光流转，“要是能立下一功，皇上应该就会给本宫晋位，那样就能跟慧妃平起平坐，再不用看她那张惺惺作态的脸。”

琥珀莞尔。

那边的林慧妃回到长春宫，热的不轻，沐浴更衣忙活了一通。

水香不想她一门心思跟付云笙较劲，提醒道：“太后娘娘交给您的事，您打算怎么办？”

林慧妃哼笑一声，“怎么办？本宫根本就不会办。”

“啊？”

“她要收拾忘恩负义的庶妹，贵为太后，法子要多少有多少，做什么要本宫出头？”林慧妃摇着手里的团扇，“皇上厌恶崔太妃、煜王，这两个人的事，不管谁掺和进去，稍有差错，就会惹得皇上一并厌恶。本宫走到如今，的确是承太后恩泽，却也不能对她唯命是从，本宫这一生的指望不是她，是皇上。”

水香沉默下去，在心里叹气：你想指望皇上有什么用？他根本不肯让你指望，怎么就看不清呢？

傍晚，彩霞满天，夏嬷嬷来了。

林慧妃心头一喜，以为皇帝有话交代，客客气气地将人请到室内。

夏嬷嬷并不落座，语气不冷不热：“慧妃娘娘，皇上是因为您处理微末小事都力不从心，这才要您好生休养。今日午后您去了关雎湖，左一个右一个地传唤嫔妃是为何故？”

林慧妃张口结舌。

“皇上的意思是您好自为之，莫要再做为人不齿之事。若德不配位，不如让贤。”

林慧妃身形晃了晃。

“奴婢告辞。”夏嬷嬷欠一欠身，踩着沉稳的步子离开。

林慧妃深缓呼吸着，一忍再忍，终究还是按捺不下心头的怒火，将手边茶盏蛮力掷出，摔了个粉碎。

“付云笙！”林慧妃盯着前方虚空，双眼冒火，“本宫要那贱人死无葬身之处！”顿了顿，吩咐水香，“传话出去，抓紧行事！”

水香从没见过她这么可怕的样子，领命时语声微微发颤。

*

陆知临酉正时分来到西爽阁。

付云笙今日做的是炖菜和凉菜，这会儿已经没事了，只等着炖菜的火候到了摆上桌。

“室内该放冰了，”陆知临摇着她送的折扇，“明日便传话下去。”

付云笙却道：“天气日后更炎热，皇上会不会懒得来这里，而是传臣妾去九华宫？”

陆知临一乐，“几步路而已，也只有你会计较。”

“臣妾又不似皇上自幼习武。”付云笙端给他一盏普洱。

“这么说来，夏日朕不用指望你去九华宫了？”

“也不一定，偶尔臣妾很想皇上，总会有忍不住跑过去的时候。”

陆知临哈哈地笑，“这话要是换个人说，必定情意绵绵，让你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皇上可真是的。”付云笙不依了，拉过他的手挠他手心。

又是笑笑闹闹的一晚。

翌日有早朝，陆知临寅正便起身，照旧没惊动付云笙。

早朝上，有数名官员相继出列，请皇帝为着绵延子嗣的大事，对后宫嫔妃一视同仁，雨露均沾。

陆知临不动声色，听着他们一个个说完，点名唤工部尚书，“汛期将至，地方上加固、重修堤坝的事如何了？”

工部尚书应声出列，扫一眼殿上躬身等着回音的官员，再偷瞄一眼上方，见皇帝心情应该不错，大着胆子提醒道：“皇上，诸位大人还在等候示下。”

陆知临凝眸看住他，“你再说一遍。”

笔直的视线似两把利剑，语气有着莫名的威胁和固有的威压，工部尚书腿肚子开始转筋，连忙向上行礼，恭声道：“回皇上，地方上加固、重修堤坝的事，工部自去年此时便开始着手，至今已然全部竣工，每一处都经得起查验，更经得起风雨。”

“好，若果真如你所言，工部上下皆有功。”陆知临示意他回归原处，转而唤刑部，问起他们最近着手的要案进展。刑部之后是其他的衙门。

如此，那些劝皇帝雨露均沾的官员，被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