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剑,学的是砍树三剑吧!一日日就学会砍木桩子,就他那榆木脑袋,”百里漱道,“说不定就被他师父当木头劈了。”
“行啦,你要是真担心他,传音草总在吧?”
百里漱道:“哼,我担心他?我只是好奇,他都是木头了,他师父得是什么人啊,石头?”
百里舒灵用力扯了扯哥哥的袖子,终于展颜一笑,只是短暂地开怀过后,她面上又泛起忧色。
“漱哥,谢城主的伤……”
百里漱嘴唇微动,只说了两个字。
“棘手。”
“金针是快封不住了,我第一次看到那样可怕的经脉……”百里舒灵不寒而栗,“都是真火冲撞出来的,还远不止一种,到底是什么人做的?难怪谢城主那样怕火!”
百里漱道:“小灵,你已经用金针拖足工夫了。”
百里舒灵道:“可还能拖多久呢?”
百里漱面色阴沉。他向来被人众星捧月惯了,这回未免没有一显身手的意思,谁知谢城主的体质残破至此。
修补经脉难于登天。
偏偏药性得沿着经脉流转,要化解万瘟之母的毒性,不论是药性和剂量都远非谢泓衣所能承受的。
兄妹二人边走边论了种种药方,争论之后,话又绕回了原处。
还非得火灵根不可?
百里漱道:“够强的火灵根,才能与瘟母抗衡,上哪儿找去?再说了,他也受不住啊。”
百里舒灵忧道:“或许得先从城主的心结入手。我总觉得,不只是怕火那么简单。”
不远处传来一道清越嗓音:“为何不用温化法?以温化寒,一面温养经脉,一面徐徐图之……”
是同他们说的?
白袍药修那双眼睛比声音更清亮,哪怕坐在粗陋茶棚里,朝他们微笑,也仿佛是设宴静候已久的主人家,使人油然生出轻松明朗之意。
面生。
这样的人物,见过绝不会忘,看来不是玄天药宗的人,也不是什么出了名的药修。
百里舒灵止住脚步,又望见坐在他对面的单烽,不由轻轻咦了一声。
这么一来,白袍药修的话,便不知是说给谁听的了。
一到论药的时候,百里漱就一屁股在茶棚里坐下了,道:“说得容易,寒一分则助纣为虐,热一分则更损经脉,上哪找这样的药去?”
白袍药修笑着道:“别处找不到的,玄天药圃里却未必。”
百里漱脸色难看:“你都知道玄天药圃了,难道不知道它早被人一把火烧了?”
这是每个药盟弟子的心中之痛。
玄天药圃培育天下异草奇花,乃是所有药修心驰神往的圣地。
偏偏有无耻小人,盗窃灵植不成,付诸一炬!
祸不单行,雪害又至,如今玄天药圃虽已重建,药材却不过昔年十之一二,不少天材地宝更自此绝迹。
而对于急需渡劫的药修们而言,那又是性命攸关之痛了。
永无止尽的药神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