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猎猎,虫鸣寂静,唯有檐角风铃发出清响。
曲延惊魂甫定,一时间没有出声。
系统的声音突兀地跳出来:【白天才去抓奸别人,现在就被人抓奸了呢。】
曲延:“……”
七月飞雪才能阐述他的冤情。
可惜没有这个七月只有流火,没有飞雪。曲延只能硬着头皮自己解释:“陛下,我听到箫声才会过来,不知道荣王在这里。”
黯淡的夜色中,帝王冷绿的眸子如深渊,嗓音听不出喜怒:“嗯。”
曲延不想落得一个与旁人私会的罪名,还要解释,就听周启桓又说了一句:
“古有闻鸡起舞,今有闻箫上当。”
“……”
曲延呆住,他这是被捉弄了吗?
周启桓呼吸平缓,抬眼往上瞧去,贤月楼二楼栏杆边伫立一道修长的身影,冷箭的寒光掠过,沉默中满是肃杀之气。
最终,周嵘跪了下来:“臣弟拜见陛下。”
在那万箭齐发之夜,周嵘尚且叫周启桓一声皇兄。
周启桓冷冷道:“荣王,朕特许你与徐太妃话别,既然已经说完,出宫去吧。”
“……遵。”周嵘跪着没有起身,也未抬头,背脊如一根紧绷的弦,他怕自己一动弹,就再也停不下。
直至周启桓携曲延而去,周嵘才抬眼看那夜色中最后一抹微光——那是曲延的背影。
光消失在重檐玉宇中。
周嵘捡起碎裂的玉箫,用力握住,殷红的血如涓涓细流而淌。疼痛让人所思所想皆明了,也让人骨血脏腑体会彻寒滋味。
“少灵,我们没有结束。”
“总有一日,我会将你夺回来。”
“尸山血海,生灵涂炭,万劫不悔。”
……
回夜合殿的路上,曲延自知理亏,蔫头耷脑地落后周启桓两三步。
周启桓放缓脚步等他跟上。
曲延没看路,一头撞上帝王高大挺拔的背,登时脑袋晕乎乎,只觉斗转星移天在转。
周启桓耐心地等他的天不转了,牵起他的手,“走路时要看前面。”
曲延老实道:“我再也不乱跑了。”
“嗯。”
“我好像失忆了。”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