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扛起沉重的麻袋,朝着停船的方向走去。
而另一边,张朝东撬得无比卖力,汗水滴进眼睛都顾不上擦。
他仿佛不知疲倦,脑子里全是晚上开蚝取珠、众人羡慕恭维的美妙画面。
徐慧则手脚麻利,速度比他快得多,不一会儿脚边就堆了一小堆生蚝。
“哎哟,还挺累人……”
张朝东终于感觉胳膊有些酸软,首起腰捶了捶后背,看着自己撬下来的大半麻袋生蚝,脸上露出满足和期待的笑容。
“也不知道这一麻袋能开出几颗……真想现在就开了看看。”
“废话那么多!”徐慧头也不抬,手下动作不停,不耐烦地骂道,“赶紧撬!撬得越多,开出的珍珠才越多!磨磨蹭蹭的,好东西都让别人撬走了!”
“歇会儿,就歇一会儿,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张朝东赔着笑求饶。
他常年不干重活,身体也瘦瘦弱弱的,体力远不如经常下海的妻子。
“歇什么歇?!”徐慧猛地抬头,眼睛一瞪,声音陡然变得尖利,“你看看别人!谁像你这么磨洋工?才撬了半麻袋就喊累?”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赶紧给我撬!今天撬不满三麻袋,晚上别想吃饭!”
张朝东惧内,见老婆发怒,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抱怨,只能咬咬牙,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弯下腰。
但一想到即将到手的珍珠,他又觉得浑身充满了动力。
他甚至己经开始盘算着卖了珍珠后要添置些什么东西。
整个下午,张家沟的三十多号人,就像一群不知疲倦的工蚁,疯狂地撬动着礁石上的生蚝。
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海风吹皱了他们的皮肤,但他们眼中只有对财富的渴望。
不时有人首起腰捶捶背,但看到别人还在埋头苦干,又赶紧弯下腰继续忙碌。
潮水开始悄然上涨,淹没了低处的礁石。
天色也逐渐暗淡下来,海平面的远方己经染上了一抹暮色。
“差不多了,该走了!再不走潮水上来就不好走了!”
有村民大声提醒道。
他的喊声惊醒了沉醉在发财梦中的众人。
张朝东这才极不情愿地停下手。
他看着还有不少没来得及撬的生蚝,满脸的惋惜和肉痛:
“唉……可惜了,太多了……也不知道这些没撬的里面有多少大珍珠……”
徐慧首起腰,看着自己身边整整三大麻袋战利品,又看看丈夫身边那一麻袋多点的收获,没好气地埋怨道:
“还不是都怪你!磨磨蹭蹭,跟个娘们似的!要是你都像老娘这么利索,咱们起码能多撬一麻袋!”
虽然埋怨,但她看着眼前的收获,语气里还是带着一丝得意。
张朝东连忙赔笑,脸上堆满谄媚:“嘿嘿,是是是,老婆大人最厉害!能干!咱们家全靠你!你撬的这些,肯定颗颗都是大珍珠!”
他试图用恭维来弥补自己的“不足”。
徐慧显然还是挺受用的,原本微微绷紧的表情果然缓和了几分。
“走了走了!回家开珍珠去!”
张朝东扛起麻袋,大声招呼着同伴:“忙活一下午,值了!晚上都等着发财吧!”
“走走走!回家!”
“我都等不及了!”
“肯定能开出来!”
张家沟的人们扛着、拖着沉甸甸的麻袋,满怀憧憬地朝着停船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