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沈玉玲听得明白,他干脆放下碗筷,比划着描述道:“带钩子带浮标的,得结实那种!有了延绳钓,等于又多了一条生财的路子!”
“海里头大鱼喜欢追着小鱼跑,深水区的地笼够不着,就得靠钓!”
沈玉玲这次是真的愕然了,盯着周海洋足足看了几秒钟,这才诧异的说道,带着一丝担心:“延绳钓?你……还要去钓?还得要几副?你一个人顾得过来吗?”
“那玩意儿不比地笼,得守着收,费工夫也费力气!别太累了。”
地笼放下去就能先去干别的,延绳钓却要看着收线,在浪里摇船时间更长。
周海洋看着媳妇儿担忧的眼神,心里涌过一股暖流。
他伸出手,隔着桌子轻轻握了一下沈玉玲有些粗糙却温暖的手背,语气温和却异常坚定:“玉玲,想把日子过好,越过越好,哪有不累的道理?累点应该的!心里有盼头,流点汗算啥?”
他的目光越过窗棂,望向渐渐沉入暮色的大海方向。
“再说了,这才到哪一步?不过是放几个笼,下几钩子线罢了。”
“等咱们攒够了钱……买条正经的带帆机船,风里来浪里去,一趟出去几天几夜都漂在海上,那才叫真累呢!到时候,你再心疼我也不迟。”
“不害臊!”
沈玉玲被他握得手一颤,听着他描绘的未来光景,耳根子都烧红了,又羞又急。
赶紧把手抽回来,慌乱地埋下头扒拉碗里的饭粒。
“谁……谁心疼你了!我是怕你累垮了,这个家还指望着你呢!”
语气是嗔怪的,可那红透的耳根和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掩不住心尖被那句话熨烫出的暖意。
未来……他计划里有“家”,更计划得那么远。
周海洋看着自家媳妇儿娇羞的模样,心里那点盘算未来的沉重仿佛都轻了,喜滋滋地灌了口凉白开。
对嘛,日子就得这么过,老婆孩子热炕头,有奔头,有牵挂,才有劲儿!
“那行,明天我去跟爸说。”沈玉玲低着红晕未褪的脸,声音也软和下来,“正好你今天给的钱还不少,买材料足够。”
“多提两副料钱出来!”周海洋立刻补充道,眼神中闪烁着一种狩猎者般的锐利。
“多做两幅吧!海里的事情,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撞大运了!万一……我是说万一啊!”
“跟那天咱们在滩涂撞见的银鲳鱼群一样,碰上一波大的……”
“那会儿手抛网顶不了大用,人还赶不及,就得靠这延绳钓在里头坐庄!”
“下得够多够远,鱼群过境它就是咱的定海神针!”
沈玉玲听着这描绘,似乎也看到了大片鱼群在延绳钓上跳跃的光景,不由得点点头:
“嗯,我听你的。”
有了延绳钓这新家伙,接下来,似乎就只等一个确切的消息了。
也不知道虎子那小子究竟靠不靠谱?
千万别误了自己的大事儿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