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沈玉玲扯了扯嘴角,那点苍白无力的笑意比哭还难看,眼底深处是积压己久的疲惫和心死。
“唱得比鸟叫都好听,这种话……”
后面的话她咽了回去,仿佛说一句都是多余的徒劳。
这种“金盆洗手”的保证,她都听腻了,麻木了。
初时还会点亮一点点微弱的希望。
结果呢?
一次次的死灰复燃,一次次的欺骗,一次次耗尽了她所剩无几的信任。
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冰冷的认命。
“行,你不想要,”沈玉玲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把钱一把抄回来揣进自己贴身的衣兜。
动作快得像怕周海洋反悔。
随即侧身绕过他往厨房走。
“晚饭后,我就拿这些去把村口王婶那笔债还了。免得过两天又要变着法子找我要,没意思。”
她实在不想再体会那种从手心抠钱出去的痛苦和屈辱。
周海洋被她毫不留情的动作和话语钉在原地,心头猛地一震。
欠债!
他都快把这茬忘得精光了!
赌博欠的烂账,具体多少,他自己都算不清。
还不起的时候,只能让沈玉玲在村里低眉顺眼地帮忙说好话。
也不知道她因此捱过多少冷眼和唾骂!
周海洋!
你真他妈是个混账王八蛋!
周海洋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己几记耳光,痛骂着,脸上火辣辣的。
他低头看向那张皱巴巴的出货凭据。
皮皮虾,一块五一斤,估摸着是混了大小一起卖的。
这价钱在这个季节只能说勉强,不高不低。
统共二十一斤八两,卖了三十二块七毛钱。
那只个头出挑的竹节虾,足足六两八钱,卖了十块钱。
加一起卖了西十二块七毛。
在这个年代,也算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了。
这是卖给贩子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