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张小凤心智单纯,没见过世面。
自己只需要稍用手段,连哄带吓就能把卖鱼的钱骗到手。
却没想她如此维护那两个该死的外人。
一想到那一万五千块可能从他指尖溜走,他就心疼得如同钝刀割肉,呼吸都不顺畅了。
“这张朝东,真不是个东西!心肠恶毒,脸皮也厚,真他娘的恶心到家了!”
渔船开出老远,海风扑面,胖子仍余怒未消,胸口起伏着,海风都吹不散他脸上的怒气。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转向张小凤,瞪着有些发红的双眼,语气变得担忧:“小凤,这几天你跟我们一起捕带鱼,也挣了些辛苦钱,你大伯他们没来找你要钱吧?有没有去家里闹?”
张小凤被海风吹得眯起眼,歪着头回想了一下,说:“招娣说,我们出海的时候,大娘嗯,就是张朝东的老婆来过家里好几趟。”
“老是问她,咱们家的钱藏哪儿了,放在谁那儿了?还翻箱倒柜的,招娣吓得没敢睡踏实。”
“真是一家子黑了心的豺狼虎豹,没一个好货!”胖子越听越气,拳头攥紧,追问道,“招娣没说吧?钱没被拿走吧?可别让她们翻着了!”
“当然没有。”张小凤有点小得意地扬起脸,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孩子的狡黠:“我把钱数好了,包在一块旧手帕里,埋在后院那棵歪脖子树底下了啦!就我一个人知道地方,招娣他们不知道,想说都没办法。”
“啥?!”
周海洋正操作船舵,闻言一愣,连忙转身问,海风灌了他一嘴:
“小凤,你埋钱的时候,有没有拿个铁盒或油纸包、塑料罐子什么的装起来再埋?就这么首接用手帕包着埋土里了?!”
他想起渔村地面返潮厉害,海风又带盐分,纸币不经沤,搞不好就得坏掉,不禁有些着急。
张小瑶摇摇头,一脸天真和无辜:“没有呀,就用手帕包着埋的。我怕用盒子太显眼,被人发现就偷走了。”
她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觉得自己考虑得很周到。
“还好这几天没下雨,不然全泡糊了。”
周海洋长舒一口气,心里一阵后怕。
他真怕这丫头首接把一沓汗津津的纸币埋进湿土里,万一受潮发霉或被虫子蛀了,这些天的辛苦可就全打了水漂,哭都来不及。
胖子倒是笑着夸道:“可以啊小凤,还知道财不露白,藏得隐蔽了呢!有点小管家的样子了!”
张小凤被夸得眯起眼,笑得特别甜,仿佛得了天大的奖赏,比刚才看到大黄鱼还开心。
“不过埋地里终究不保险。”周海洋耐心的提醒说,“万一被野狗野猫刨了、被老鼠拖了、或者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泡了,可就麻烦了。”
“一会儿我们去镇上把大黄鱼卖了,顺便去信用社办张存折。”
“以后赚了钱就存进去,那样最安全,谁也偷不走,也烂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