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方平依旧扮演着那个无可挑剔的好儿子、好弟弟。
他早早起床,做好了简单的早餐,甚至还体贴地帮母亲分担了部分家务。
苏婉看着勤快的儿子,脸上的笑容愈发慈爱,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方晴雪因为昨晚熬夜复习,精神有些萎靡,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坐在餐桌前,心不在焉地喝着粥。
“姐,看你累的,都快成国宝了。”方平将一杯温热的牛奶推到她面前,“今天早点睡,别太拼了。”
方晴雪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划过一丝暖流,“知道了,小管家公。”
白天的时间波澜不惊地过去。
方平如同往常一样上学、放学,表现得和一个普通高中生别无二致。
但他的口袋里,那个小小的眼药水瓶,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今晚那疯狂而刺激的计划。
夜幕再次降临。
晚饭过后,方晴雪果然又一头扎进了书房,为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做最后的冲刺。
苏婉则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织着毛衣,那是准备寄给远方丈夫的。
家中一片祥和宁静。
大约九点半左右,方平算准了时间,端着一杯蜂蜜牛奶,敲响了书房的门。
“姐,喝杯牛奶,放松一下,早点休息吧。”
书房的门打开,方晴雪揉着酸涩的眼睛,脸上满是疲惫。她接过牛奶,看着弟弟关切的眼神,微笑着说:“谢谢你,平平。”
“快喝吧,我特意加了蜂蜜,有助于睡眠。”方平的笑容阳光而无害。
方晴雪没有丝毫怀疑,当着他的面,将那杯“充满爱心”的牛奶一饮而尽。她咂了咂嘴,“嗯,味道不错。”
“那你早点休息,我先回房了。”方平不动声色地收回杯子,转身离开。
关上书房门的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狰狞的兴奋。
回到自己的房间,方平没有开灯,而是戴上了一副高灵敏度的监听耳机。
耳机的另一头,一个微型拾音器早在他前几天“帮忙打扫”的时候,就被巧妙地安装在了姐姐书房的台灯底座下。
耳机里传来方晴雪翻动书页的声音,以及她偶尔打哈欠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约二十分钟后,翻书的声音渐渐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桌椅挪动的声响,然后是拖鞋在地上摩擦略显迟缓的声音。
姐姐回房间了。
方平的心跳开始加速。他在黑暗中耐心地等待着,像一头潜伏在草丛中的猎豹,等待着猎物彻底放松警惕。
又过了十几分钟,耳机里传来了方晴雪躺上床的细微声响,接着,她的呼吸声开始变得沉重、均匀、且带着一丝不自然的酣甜。
药效,完全发作了。
方平摘下耳机,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小巧的备用钥匙。这把钥匙,可以打开家里除了父母主卧之外的所有房间的门。
他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走廊里的感应灯没有亮起,整个屋子都笼罩在从窗户透进来朦胧的月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