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啦,小枝。”
吃完拉姆巴巴蛋糕,洗漱后躺在床上,两人一起盖上被子的时候,路斯利亚仍然在温声细语试图安慰翼枝:“这只是个小比赛,来看的人不多,也许一个人也没有,估计只有我和对手裁判。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翼枝沉默了很久,从那条无人的街,到现在的旅馆里,路斯利亚仍然看出他眼中那份不算明显的挣扎犹豫。
还不够吗?
也许翼枝需要,也许他不需要,但路斯利亚从来不吝啬话语。
其实可以订两个房间,但现在却将两张窄窄的床面贴合到一起,床铺挨着,属于两人被褥胡乱交错搭着。
那不勒斯的二月气温较低,阴冷潮湿。
路斯利亚没有越过那条线,而是翼枝先靠了过去,带着温暖的热度。
这份温热却不比路斯利亚身上的炽热。
路斯利亚耐心等待他的倾诉,抢先开了口:“我没有睡着哦。”
“路斯利亚。”
路斯利亚喜欢他喊这个名字的声音。
“嗯?怎么了,我在听着。”
“我不想讨厌你。”
他听着翼枝的悄悄话,沙哑的声音带来一阵奇妙的感觉,让路斯利亚心底痒痒的,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哎呀,小枝。可接下来还有列维。”路斯利亚大概能够猜到翼枝的想法,他不带恶意,非常诚实地说:“玛蒙,贝尔,他们也都会参与进来。就算斯库瓦罗少见昏了头放过你,最后也还有老大。”
他的手伸出去,揉过翼枝散在枕头上的发丝,也因空气的温度变得冰冰凉凉,然后摸到翼枝柔软的脸颊,还有潮热湿润的呼吸气流。
翼枝没有反抗的念头,他安静得仿佛一块雕塑,任由路斯利亚的手指抚摸雕刻者的巧思。
轻薄的月色透过窗帘间的一线缝隙,让路斯利亚得以看见他的神情,他睁开的也如澄澈流水月光般的双眼。
可是太空了,仿佛什么都装得下。
翼枝的神色中表露出一丝希冀,他希望路斯利亚能有解决的办法,也会告诉他。
但路斯利亚却说:“如果从一开始你没有加入瓦利安,你就不会苦恼这些问题了。”
翼枝有些失望,还是不假思索:“我从来不思考以前的事情。”
“可在瓦利安能做到干部的地位,大家都是这样的人。”他的手捏了捏翼枝的颊肉,“我们不可能改变,你只能接受我们,伪装还是别的什么办法,都可以,趁着老大还有耐心。”
“路斯利亚……”
他又喊出这个名字,殷殷切切。
翼枝的手也贴过去,不是单手,而是两只手,他的身体也随之向路斯利亚起伏。
“唉?”
他握住路斯利亚的手腕,完全是双手捧着的姿势。
路斯利亚在任务中被不少人恳求过,都是万分丑陋的模样,身体还是面容,一概如此。
现在翼枝半趴在他眼前,被子随着身体滑落下去,不管是身体,还是脸,都是令人心中涌起怜爱的模样。
他分明只是诚挚地靠着路斯利亚,路斯利亚却觉得此时犹如是对方的神明,完全是一种俯视对方能够掌控对方的微妙感觉。
或许他路过一些教堂时见过类似的情景,白头巾黑袍的修女,心中何想,表面上也是一副虔诚至极奉献自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