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控制不住回想斯库瓦罗手腕处血水飞扬的那一刻。
猩红的颜色似乎再度笼罩到翼枝的双眼上,视野里的一切都覆盖了一层单薄血色。
思维的运转逐渐变得艰难起来。
这种熟悉的感觉……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也明白即将要又发生什么。
翼枝再度取下头顶的火环,黯淡的橙色光芒透出一股能够治愈世间所有生灵的温暖。
他动作之时肢体格外僵硬,仿佛生锈的齿轮便会不停咯吱作响,无法准确咬合。
翼枝将它放到桌上,小心翼翼圈住斯库瓦罗的断手。
火舌映在他银色的瞳孔中,跳动,然后舔舐一般抚摸失去血色的手掌。
发白仿佛蜡像的手指指节、冷凝的鲜血和铁锈的浓郁气味。
渐渐蠕动愈合出肉球般的腕部断裂处、开始生长的指甲。
它似乎是死的,但也是活的。
翼枝默默凝视着它,大脑完全放空。
白兰从未让他亲眼见过这么血腥的场景。
身体没有失力的趋势,但另外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惩罚已经降临。
着急回到暂住点的翼枝这才想起来,他的主人并未在这里。
而这些属于人类的血液的来源也不是白兰。
所以他注定无法得到宽恕,至少此时此刻确实如此。
痛苦吗?
翼枝没有这种感觉。
在极其空泛的感受里,一个目标自然而然生成完毕,嵌入他的思想并挤压走了寻找主人的计划。
翼枝明白自己该去做什么。
长久的怔愣之后,他终于恍然回了神。
吱呀。
门开了。
复学的无辜迪诺刚刚回家,喊声还没有出口就被眼前的这幕扼住了喉咙。
客厅没有开灯,朦胧光芒照出翼枝苍白得仿佛鬼魅的面色。
他的神情并不仓皇,反而冷得出奇,如弯月般锋利,也带有夜下朦月的迷乱。
使得迪诺快乐的步伐止于打开的门前。
在黑暗中半遮半掩的凌乱长发显出一片令迪诺觉得晦暗不详的干涸血色。
好像有点狼狈。
迪诺莫名产生了这个念头。
可视线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