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哥儿可真有出息,一次就考上了那个什么书院,老谢家的祖坟真真是冒青烟喽!”
“当初我一见到峥哥儿,便觉得她是个有大福气的。果不其然,前头余秀才允她免费借读,如今又考上了青阳书院,那前程想必是一片光明,说不定还能当上官老爷哩!”
谢峥:“。。。。。。”
那边的婶子,两个月前你还说我病殃殃的,一看就是个福薄短命的。
不过考了个书院,口风未免变得太快了些。
殊不知于村民而言,这打脸也来得太快了些。
有谢老三这个童生被青阳书院拒之门外的先例,谢峥扬言要考书院,不知多少人说她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三日前,谢老大一家三口进城,许多人翘首以盼,都在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万万没想到,谢峥竟然真的考上了。
而且还考了第二名!
震惊之余,自然而然生出与之交好的念头。
村民们太过热情,谢峥有些架不住,嘴上嗯嗯啊啊应着,脚底抹油溜得飞快,眨眼间便没了踪影,留众人唏嘘不已。
“如今看来,峥哥儿比谢老三厉害多了,将来必然比他更有出息。”
“这样好的孩子,怎么就让谢老大两口子捡了回去,便宜他们了。”
“谢老大他娘怕是又要气得半死。”
谢老太太的确快要气死了。
她素来见不得长房好,恨不能将谢义年和沈仪踩进地里,看他们尝尽苦难,榨干他们身上最后一滴血。
可如今长房脱离她的掌控,日子虽清贫,却温馨和美。
就连长房收养的那个小野种,也考入了老三求而不得的青阳书院。
反倒是他们老两口和二房三房,日子过得一团糟。
村里人不再因为谢老三是童生而恭维讨好他们,言辞间尽是奚落挤兑。
这厢听着大家对谢峥的夸赞,谢老太太只恨大周朝杀人要偿命,否则定要抄刀砍死那该死的小野种。
“什么大福气,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折了寿,浑身长疮烂肚而亡!”
谢老爷子坐在堂屋,吧嗒吧嗒抽旱烟,浑浊的眼盯着院子里抽陀螺的谢宏光。
二房三房的孩子不愁吃喝,鸡蛋更是没断过,长得一个比一个壮实,活像是小牛犊。
再看谢峥,瘦伶伶的一小只,一阵风就能吹跑。
谢老爷子想起前两日停在黄泥房门口的马车,以及从马车上下来,衣着富贵的中年男子,烟杆轻敲桌沿:“老大攀上了富贵人家,想来能得不少好处,他只有谢峥一个孩子。。。。。。”
那好处岂不是都让小野种占了去?
“不行!绝对不行!”谢老太太拍案而起,“老娘一把屎一把尿将他养大,怎能便宜了那个小野种?”
谢老太太忽然灵机一动,窜到谢老爷子面前,同他耳语:“他爹,你说要是那个小野种没了。。。。。。”
谢老爷子吸一口烟:“莫要胡来,当心老大又闹腾起来。”
谢老太太不以为意:“那就不让他知道是谁干的。”
谢老爷子捂嘴咳嗽几声,警告地瞪了谢老太太一眼,踱着步子遛弯去。
谢老太太压根没把谢老爷子的警告放在心上,眼珠一转,心思活泛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