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疯了吗?”
“放开我!放我下去!”
村民们:“。。。。。。”
谢老爷子捏着旱烟,脸色漆黑:“老大,你这是在做什么?她可是你娘!”
谢义年将谢老太太放地上,粗声粗气说道:“这些年你们一直把我当成老黄牛,让我和娘子伺候几十亩庄稼,让我去城里做工,用卖粮食和做工挣的钱盖房子,养老二老三家的几个孩子,供老三读书,我都毫无怨言。”
“因为我是大哥,这些是我应该承担起来的责任,是我应该做的。”
“但你们不该逼我过继光哥儿。”
谢老太太往掌心呸一口唾沫,将头发抹服帖了,一撸袖子,又是那个蛮不讲理的老太太:“你们两口子不能生,不过继,死了之后谁给你们摔盆?逢年过节谁给你们磕头上香?”
“难不成有人摔盆,有人磕头就能活过来?”谢义年反唇相讥,“况且我还没到七老八十,您怎么知道我以后生不出孩子?就算真的生不出来,那也是我命中无子,怨不得旁人。”
谢老爷子哽住。
谢义年攥着拳头,铁塔似的杵在院子里:“你们逼我过继,我不答应,想要分出去单过,你们又不答应,还找来几位叔爷,用除族威胁我。”
“我跟娘子都已经搬出去了,你们还是不愿意放过我们。”谢义年眼里透着狠色,压低声音,“再有下次,便是豁出这条命,我也要让老二老三断子绝孙。”
“我没有孩子,他们也别想有!”
谢义年无视谢老爷子和谢老太太铁青的脸色,头也不回地离开。
沈仪立在黄泥房门口,神情淡淡:“年哥。”
谢义年扯了下嘴唇,想笑却笑不出来,嘴角耷拉下来:“娘子,外面冷,咱们回屋吧。”
一脚踏进门,正对上谢峥清凌凌的眼眸。
谢义年没想到谢峥这么快就醒来了,也不知她听了多少,欣喜之余又有些局促:“孩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峥脸色苍白,眼里透着迷茫和警惕,直往墙角缩,小小一团,无助又可怜:“你们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沈仪心细,看出谢峥的不安,拉住意欲上前的谢义年。
谢义年挠挠头,下意识放轻声音:“这里是我家,你。。。。。。”
“你是我阿爹吗?”
稚嫩嗓音犹如羽毛拂过谢义年心头,叫他浑身一震,愣在当场。
谢峥手指拉高被角,只留一双浅褐色的眸子露出外面,又怯生生看向沈仪:“你是我阿娘吗?”
沈仪迎上女孩清澈的目光,喉咙里堵着一团棉花,否认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阿娘。
她说,阿娘。
她唤我——
阿娘。
沈仪唇角轻颤,有那么一瞬间,竟生出想要流泪的冲动。
谢义年更是如此,身躯如小山一般壮硕的八尺男儿眼眶酸胀,语调艰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