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径小码头,恰好谢义年乘船靠岸,两口子便并肩同行。
沈仪提及谢峥替香满楼算账的事儿,言辞间不乏骄傲:“足足二两银子,两年的束脩算是有了,连带着咱家的豆酱也跟着涨了二十文哩!”
谢义年拍着大腿直呼遗憾:“可惜了,我没能亲眼瞧见。”
沈仪轻哼,颇有些得意:“年哥你是不晓得,徐掌柜对着峥哥儿那是夸了又夸,还说我养了个好孩子,直听得我整个人飘飘然,跟喝醉酒了似的,就差飞到天上去了。”
两人一路说笑,进村后遇到桂花婶子,笑呵呵地打招呼。
桂花婶子唏嘘,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样,这两口子脸上的笑都变多了。
“峥哥儿她娘,我从山里挖了些冬笋,嫩生生的,你拿几颗回去尝尝。”
沈仪得了满满一大捧冬笋,回去后直接凉拌,简单又美味。
准备好夕食,沈仪敲响东屋的门:“峥哥儿,出来吃饭。”
“来了!”
伴随清脆童声,谢峥蹬蹬跑出来。
沈仪俯身,为谢峥整理衣襟,她穿着自己以前的袄子,略有些肥大,罩在身上歪七扭八的:“冷不冷?往年这段时间都要下雪,我抓紧时间把袄子做好,可千万不能冻着。”
“是有些冷,不过我盘在炕上,身上还裹着被褥,便暖和许多。”谢峥圈住沈仪两根手指,邀功似的说道,“阿娘,下午我将书法拿给夫子看,夫子夸我进步很大哩!”
沈仪惊喜不已:“看来这阵子勤学苦练还是有效果的。”
谢义年将两碗糙米饭端上桌,面上含笑:“墨水和宣纸用完了记得告诉我,下工之后我好顺道去买。”
谢峥嗯嗯点头。
饭菜上桌,三人围桌而坐。
沈仪将谢峥过长的衣袖卷起来,柔声道:“你桂花婶子给了些野笋,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谢峥浅尝一口,脆嫩清爽,十分开胃,当即赞不绝口。
“主要还是娘子的厨艺好,在别家可吃不到这么香的笋子。”谢义年奉承道,惹得沈仪面颊微热,嗔怪地瞥他一眼,“峥哥儿若是喜欢,赶明儿去山里多采些回来。”
谢峥心神一动:“山里有很多野笋吗?”
沈仪应是:“遍地都是,吃都吃不完,往年好些孩子吃腻了,见着野笋便嚎开了。”
谢峥想象那场景,抖了个激灵,她最讨厌哇哇叫的小屁孩了:“既然如此,何不做些笋酱?”
沈仪筷子一顿:“笋酱?”
谢峥笑眯眯道:“徐掌柜也说了,香满楼的食客很喜欢阿娘的豆酱,不如趁着山里野笋泛滥,试着做些笋酱,一并卖给香满楼。”
沈仪和谢义年相视一眼,有些心动,又有所顾忌,最终还是白花花的银子占据上风:“我没做过笋酱,不过我可以试试。”
“若是做成了,也算一笔进项。”谢义年当即拍板道,“明日我早些起来,带露水的笋子最是新鲜,做出来的笋酱想来也更好吃?”
“好,就这么说定了!”
沈仪看向左右,抿唇轻笑。
夫君孩儿皆在身侧,日子都有了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