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成耀正欲狡辩两句,一道柔婉女声传来:“你这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真是让我好找!”
三人循声望去,沈仪穿着一身交领襦裙,朝他们疾步而来。
沈仪方才打好一个络子,习惯性往门外看一眼,发现小木凳上人没了,险些心脏停跳。
她以为谢峥被谢老太太或者二房的人弄去了,正打算上门要人,忽然听见西边传来一阵说笑声。
仔细一听,其中一道声音赫然来自谢峥。
沈仪提着的心落回原处,满心后怕:“不是让你乖乖坐在门口,哪也不要去的吗?”
“阿娘!”谢峥见到沈仪,立马抛弃余成仁,蹬蹬跑过去,牵起沈仪的衣袖,一边咳一边邀功似的说道,“阿娘,我会背书了!”
沈仪面露迷茫:“背书?背什么书?”
谢峥笑眯眯:“是《三字经》哦阿娘。”
余成耀接上话头:“这孩子很聪明,只听了一遍,就将《三字经》中的一部分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
沈仪惊喜交加:“当真?”
“当然是真的。”谢峥有些乏力,大半个身子靠在沈仪身上,兴奋不已,“我超厉害的!”
沈仪莞尔,心里越发稀罕这个孩子。
同时,谢义年的规劝之言再度涌上心头。
沈仪眼神微黯,轻抚谢峥的发包:“嗯,的确很厉害。”
谢峥翘起唇角,晃了晃沈仪的衣袖:“阿娘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到处乱跑,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沈仪心头发软,轻声道:“没关系,下次别乱跑就好了。”
阿娘没有生气。
阿娘只是担心你。
谢峥一把抱住沈仪,把脸埋进沈仪腰间,声音闷闷:“阿娘你真好,我最喜欢阿娘啦!”
沈仪笑而不语,同余成仁兄弟俩颔首示意,牵着谢峥离开。
余成耀目送两人远去,感慨道:“我现在突然能理解,为何谢义年执意留下这个孩子了。”
聪慧,机敏,嘴甜。
试问谁不喜欢这样的孩子?
余成仁挥了挥手,扛起锄头往西去:“你赶紧进去讲课,我先回去了。”
余成耀退回课室:“我们继续,方才说到。。。。。。”
不远处的枣树下,几个妇人一边纳鞋底,一边闲谈。
“光哥儿他娘还真没说错,瞧那小脸白的,三步一喘五步一咳,也不知得了什么病,竟这般严重。”
“谢老大为了给她治病,欠了朱大夫不少钱,她若哪天病死了,谢老大花在她身上的钱岂不打了水漂?”
“真到了那天,谢老太怕是又要借题发挥,上蹿下跳了。”
“难怪谢老大死活不肯过继光哥儿,光哥儿小眼睛塌鼻子,跟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再看方才那孩子,俊俏又机灵,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俊俏又咋啦?还不是个病秧子,短命鬼,谢老大两口子闹出这么大阵仗,最后什么也没捞着,还不是要求着谢老二把光哥儿过继到长房。”
“不可能吧?”
“你且看着吧,有儿子没儿子区别大着呢,单一个养老送终,谢老大就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