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命运,都同北境纠缠在了一起。
孟荷闻言,皱了皱柳眉。
不过能得知明珠可能曾居北境,倒某种程度上可以解释明珠为何对她态度如此特殊了。
只是,她有在北境见过明珠吗?
孟荷左思右想,还是在记忆中遍寻不得,萧慎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打断了她的沉思。
她冲雨霖铃一笑:“夫人,之后有人会来接您离开,就是不知夫人能不能舍下这一船富贵了?”
“有钱没命花,这钱要了也无用。”雨霖铃倒是豁达。
“夫人达观。”孟荷行了一礼,就此告辞。
出了花船,果然有人划船来接他们。
萧慎从那人手中接过船桨,扶着孟荷上了那一叶小舟。
“怎么真要麻烦大都督给我划船了?”孟荷撑手看他。
“说了带你游船的。”萧慎笑道,“自然不可食言。”
“只是可惜如今寒冬腊月,没有什么盛景。”
孟荷看着萧慎双臂肌肉隆起、如鹰隼般身形流畅,默默念了一声:“未必。”
待船行到湖中,另有一叶小舟在等着他们。
船头坐着个垂钓的老人,须发皆白。
“来了,进来吧。”老人见了他们,转身进了船舱。
舱内只有一小案,燃着一豆灯火。
萧慎脱了自己的斗篷,给孟荷垫坐身下。
老头默默不语地看着他们,待二人都坐下后,才道:“老朽也想不到,还能活着见到顾家和孟家的后人。”
听他口气,该是罗自谦无误了。
只是,萧慎竟然肯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
见她神情,罗自谦抚须一笑:“若你们是代替皇帝来,就只能见到老夫的尸骨了。”
“皇帝做事总是这样,斩草除根的不彻底,报应,报应!”
他放声大笑,惊得停在船上的庐鸥振翅高飞。
“你要问北境军一事,我不瞒你,当年我确实毫不知情。”罗自谦定定瞧着萧慎。
萧慎孟荷二人的神色却没见失落。
罗自谦顿了顿,接着道:“但是我曾经遇见一个,与当年之事,密不可分之人。”
“朵颜卫,你们应该听说过。”
“当年真正应该去援北境军的,不是九边,而是朵颜卫的骑兵。”
“事后,九边将领是被换了个遍,可朵颜卫骑兵,可是被陛下‘一怒之下’,全部屠尽了。”
“你猜,是因为陛下恨朵颜卫救援迟了,还是怕朵颜卫泄露什么秘密?”
罗自谦递给萧慎一张古旧的地图:“北境军一事后,我被贬谪到边境一座小城,那里有一块被夹在大梁与北蛮之间的无主之地,环境恶劣,朵颜卫的残部,如今便在那里。”
说着,他猛然咳了一声,又掏出一个缝缝补补的破包:“这是我这么几年在边境上,记录下的地志风物,你拿去。”
萧慎正要接,却见滴滴鲜血落下,染红了那布包。
孟荷道了一声不好,朝罗自谦扑过去。
便见昏黄灯火下,老人已然七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