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时候,若有战事,朝廷短暂的将虎符下放将领,予他们带兵之权,若战事歇,则虎符兵权,又交回朝廷。
荣安帝是集权在握,不担心边将们谋反了。
可这样的制度便带来一个问题,战事及战机转瞬即逝,若等上报朝廷,朝廷再下拨虎符军权,则仗可能都打完了。
漠北蛮族也看准了这个弊病,在边镇只劫掠,不停留,等朝廷的派令下来,他们早抢完杀完,不知所踪了。
“长此以往,后患无穷啊。”孟荷叹了一声,如今漠北还只是小打小闹,若哪天大军压境,不知道九边能扛得住几时。
“当年他疑心九边将领唯我顾家马首是瞻,我们挥挥手便要打上京城,取他人头,便出此下策,害得边境如今民不聊生。”萧慎冷声道,“他予我大都督之权,九边军制我必要改,否则以漠北如今局势,不过三五年,必要入侵我朝。”
真是内忧外患,贻害无穷。
“当年他突然将我父兄调回京城,也是担心我们两家联手?”孟荷道。
当年她与顾临渊定亲后的第二年,荣安帝急召宁安侯父子回京,她与他自此别离。
再一年,顾家便罹难了。
想到此处,孟荷脸色大变:“难不成,是因为你我定亲,皇帝才突感威胁,下此毒手?”
萧慎见她面色不好,安慰道:“非也,就算你我不定亲,他的刀,已然落在顾家身上了。”
“他甚是不喜先皇后,也不喜欢太子表哥,唯恐顾家与林家成为太子的助力。”
“但到底是亲生骨肉,何至于此?”孟荷有些不解。
“我也不知。”萧慎摇了摇头,“此番若是能从罗自谦处得知当年北境军往事的一点证据,便不枉此行。”
“你方才为何说,若是行慢了,便可能见不到他了?”
“他年前已向陛下乞骸骨,陛下准了,年后,他便要准备从鹏城回乡去了。”萧慎解释道。
“那王智那边?”孟荷有些担心荣安帝派来的这个太监。
“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掩他耳目。”萧慎道。
行了八九日,便到了鹏城,鹏城如今的巡抚见刚上任,便有长官来巡查,恨不得铆足了劲在萧慎与王智面前表现,以期他们回京时,能在荣安帝面前替他美言上几句。
因此鹏城巡抚大设宴席,恨不得亲自上阵给萧慎与王智表演。
酒过十轮,王智早已醉死过去,鹏城巡抚望着面不改色的萧慎,舌头都大了:“萧。。。萧大人,好酒量!”
萧慎看了眼他酡红的脸,吩咐巡抚府下人将王智与巡抚扶了下去,他便要出门。
巡抚府大管家好歹还记着自家主人的安排:“大人,大人,我家主人给您在房里。。。”
不等他说完,已被萧慎眼风吓得住了嘴。
“我去城中逛逛。”萧慎轻声细语,大管家却汗如雨下:“回来时,我想我的房间应该打扫干净了,是不是?”
“是是,大人慢走。”大管家点头如捣蒜,送走了这尊杀神。
孟荷正在巡抚府门外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等着萧慎,见他神色清明出来,微微松了口气。
萧慎却没上马车,站在车下朝她伸出了手。
“去哪儿?”孟荷问。
“带你去镜湖泛舟。”萧慎答道。
镜湖是鹏城名胜,只是这大晚上的,泛哪门子舟?
孟荷刚想问他是不是喝多了,萧慎便已经抱了她,几步掠上房顶,朝镜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