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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玫瑰与金笼雀(第1页)

在那场惊世骇俗的认亲之前三个月,这座城市另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那是一个位于老工业区边缘的破旧画室,空气里弥漫着松节油、灰尘和雨水的潮湿气味,与霍染周身萦绕的精致香氛格格不入。窗外是锈迹斑斑的管道和灰蒙的天空,与霍家别墅的明亮奢华判若两个世界。

宋嘉鱼正对着画布上一片浓烈得近乎暴戾的色彩挥笔,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她头也没回,语气不善:“今天不营业,滚出去。”

脚步声却未停,沉稳,从容,踩在满是颜料渍的地板上,没有一丝迟疑。

宋嘉鱼猛地回头,看清来人的瞬间,瞳孔微缩。霍染——那个只存在于财经杂志和上流社会八卦版块的名字,那个与她本该是云泥之别的、霍家最完美的代言人,就站在她这片杂乱无章的空间里,一身昂贵的高定套装纤尘不染,与周遭环境形成尖锐对比。

霍染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画室里那些狂放不羁、充满生命张力的画作,最后落在宋嘉鱼沾满颜料的手指和戒备的脸上。

颜料已经干涸结块,深深嵌进指甲边缘的缝隙里。那双手——曾经在琴键上流淌出肖邦夜曲的手,如今被丙烯、油彩和松节油侵蚀得粗糙不堪。

她没有寒暄,没有试探,直接得如同她精准掌控的每一次商业谈判。

可就在宋嘉鱼抬起下巴,露出那种习以为常的防御姿态时,霍染的心脏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

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浮现。不是养尊处优的想象中那种落魄艺术家的浪漫,而是某种更具体、更坚硬的东西——像这些画布上堆砌的厚重色块,一层覆盖一层,把所有不为人知的挣扎与坚持,都凝固成了眼前这片令人心惊的绚烂。

“宋嘉鱼。”霍染开口,声音清冷,没有起伏,“你想报仇吗?”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仿佛早已洞悉她心底埋藏了二十年的暗火。

宋嘉鱼愣了一瞬,随即嘴角扯起一个讥诮的弧度,眼神却像被点燃的炭火,灼亮逼人。她放下画笔,一步步走到霍染面前,身上那股混合着颜料和野性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仔细审视着霍染那张完美无瑕、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试图找出虚伪或算计的痕迹。

但她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冰湖。

“报仇?”宋嘉鱼低笑出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当然想。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想那些把我当成多余废物、恨不得我永远消失的人,想那个冷冰冰的、吃人的家。”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刺向霍染:“可你,霍家的大小姐,未来的继承人,你为什么要找我?又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你?”

霍染的唇角极轻微地动了一下,那或许不能称之为笑,更像冰面上一道细微的裂痕。“因为那座黄金牢笼,囚禁的从来不止你一个。只是我被打磨成了他们最满意的装饰品。”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底深处,有一丝压抑极深的厌弃一闪而过。“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当年‘意外’的真相并非那么简单。我们想要的,或许并不冲突。”

宋嘉鱼沉默地看着她,空气中只剩下窗外淅沥的雨声。两个本该是敌人的女人,在这个破败的空间里,形成了一种诡异而紧张的对峙。仇恨、怀疑、以及一种对彼此处境隐秘的共情,在无声中交织。

良久,宋嘉鱼眼中所有的情绪沉淀下来,化为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她向前一步,几乎能感受到霍染呼吸间带起的微弱气流,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焚尽一切的炽热:

“霍染,”她叫她的名字,不再是疏远的“霍小姐”,而是某种同盟的确认,“陪我烧了这座黄金牢笼。”

没有犹豫,霍染迎上她的目光,冰层之下,是同样坚定的火焰。她清晰地回应,如同立下誓言:

“好,宋嘉鱼,我陪你赴汤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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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霍氏慈善拍卖晚宴,是这座城市上流社会日历上不容错失的一笔。水晶吊灯将光芒碾碎,均匀地撒在每一寸镀金的装饰、每一片华美的衣角上。空气里,昂贵香槟的气泡与名流们的低语共同酿造着一种浮华而虚伪的芬芳。

霍染是这浮华图景中最完美的点睛之笔。

她身着月白色云纹缎面长裙,身姿挺拔,步履间分寸恰到好处,既不过分急促也不显丝毫拖沓。她唇角噙着一抹程式化的浅笑,与每一位上前寒暄的宾客颔首致意,措辞优雅,无懈可击。她是霍家精心打磨的招牌,是这座金碧辉煌牢笼中最受人艳羡的雀鸟,每一根羽毛都闪烁着符合期待的光芒。

她的未婚夫陆辰旸站在不远处,正与几位叔伯谈笑风生,目光却时不时掠过霍染,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占有欲。近来,关于他与某个“野性难驯”女子的风流韵事传得沸沸扬扬,但这似乎并不影响他此刻以霍家准女婿自居的从容。

盛宴正酣,香槟塔堆叠如琉璃梦境。

突然,宴会厅边缘响起一阵不易察觉的骚动,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粗粝的石子。窃窃私语声像涟漪般扩散,带着惊诧、鄙夷和毫不掩饰的好奇。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向那扇沉重的、象征着身份与界限的鎏金大门。

一个身影站在那里。

与满室的珠光宝气格格不入。

她没有穿礼服,只是一条简单的、甚至边缘有些磨损的黑色吊带长裙,裙摆下摆溅着星星点点的泥渍,仿佛刚从某个雨后的荒芜之地跋涉而来。最令人瞠目的是,她赤着双足。纤瘦的脚踝和沾着尘土的脚掌,直接踩在光可鉴人的冰冷地板上,留下几个模糊的湿印子,每一步都像踩在在场所有体面人的神经上。

她手里拎着一件满是金属铆钉的黑色皮质外套,像披着一身桀骜的尖刺。微卷的长发随意披散,几缕沾在汗湿的额角。她的脸庞带着风霜磨砺过的痕迹,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寒刃,锐利地、毫不怯懦地迎上所有投来的目光——惊疑的,嘲弄的,轻蔑的。

她如同一株骤然被抛入温室的野玫瑰,带着一身泥泞的鲜活和扎人的尖刺,瞬间刺痛了所有被精心栽培的娇贵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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