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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约会（第1页）

午后的阳光，像被精心筛过一般，透过画室的落地窗，在浅棕色木地板上织就斑驳的光影。宋嘉鱼立在画架前，狼毫笔悬在调色盘上方，指尖轻蘸的钴蓝尚未落下，思绪却早飘进了绵软的云里。

昨晚那场带着忐忑的主动，与今晨霍染眼底藏不住的欢喜和纵容，像颗裹了蜜的糖，轻轻砸进她原本平静的心湖。甜意顺着涟漪层层漫开，连带着那份让向来从容的霍染露出几分失控的雀跃，也悄悄在心底发了芽——原来主动靠近，是这样让人雀跃的事。

笔尖无意识地在画布扫过，一道暖橘色悄然晕开，柔得像极了今晨霍染望她时，眸底流转的那圈温柔光晕。

“在想什么，连笔都忘了动？”

低沉的嗓音裹着笑意自身后漫来，宋嘉鱼手尖一颤，画笔险些从指间滑落。回头时，霍染不知何时已倚在画室门框上，双臂环胸，眼底盛着明晃晃的笑意，正饶有兴致地望着她。那目光掠过她泛红的脸颊，带着几分洞悉的了然，让她心跳漏了半拍。

“没、没什么！”宋嘉鱼慌忙转回身，假装盯着画布上未完成的色块，“就是在想这里该用浅黄还是鹅黄。”

霍染踩着轻缓的步子走近，没有戳破她的慌乱。目光从她泛红的耳尖滑过，落在画布上那幅秋日庭院图——银杏染金，石凳旁缀着几簇浅紫的花，笔触里满是鲜活的暖意，像极了此刻作画人的心境。

“很好看。”霍染的声音轻了几分，带着由衷的赞叹，目光软得能滴出水来。

“真的吗？”宋嘉鱼的眼眸瞬间亮了，像落了星光，连声音里都透着被认可的雀跃。

“嗯。”霍染轻轻颔首，走到她身侧，修长的指尖轻点画布角落那棵银杏树，“这里的光影最妙，暖得刚好，不燥也不淡。”

她身上熟悉的冷冽香气，随着靠近悄悄漫过来，绕着宋嘉鱼的鼻尖打转。刚刚平复的心跳又乱了节奏，霍染的指尖明明点在画布上，却像落在了她的心弦上，轻轻叩出一阵颤音。

宋嘉鱼微微偏头，能看清霍染下颌的优美弧线，还有她专注时微微蹙起的眉尖。一股冲动涌上来，她轻轻将头靠在了霍染的肩头。

霍染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顿，随即缓缓放松，甚至悄悄调整了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画室里静了下来，只剩两人清浅的呼吸，混着窗外偶尔掠过的鸟鸣，时光在这一刻慢得像被揉碎的棉花，软乎乎的，满是温柔。

片刻后，宋嘉鱼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眼眸亮晶晶地望着霍染：“对了！姐姐，你晚上有空吗？”

“怎么？”霍染挑了挑眉，看着她突然雀跃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深——不用想也知道，她定是又有了新主意。

“我昨天刷到附近有家私房菜馆，藏在巷子里，评价特别好！”宋嘉鱼的声音顿了顿，脸颊悄悄飞上一层霞色，却还是攥着衣角，鼓起勇气说道，“我们……我们今晚去约会吧？就我们两个。”

说完，她紧紧盯着霍染的眼睛，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生怕这个提议让她觉得突兀。

霍染望进她眼底藏不住的期待，心尖软得像化了的春雪。她抬起手，指腹轻轻拂过宋嘉鱼泛红的脸颊，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纵容：“好。妹妹的第一次正式邀约，我怎么能拒绝？”

夜色渐浓时，两人走进了那条幽静的小巷。私房菜馆的木门挂着暖黄的灯笼，推开门便是淡淡的檀香，独立包间里，低回的爵士乐混着暖光，刚好裹住两人的身影。

宋嘉鱼显然精心打扮过，米白色连衣裙衬得她肩颈线条愈发柔和，发梢还别了支小小的珍珠发夹。霍染则是一身浅灰西装，简约却难掩气质，坐下时，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宋嘉鱼。

用餐时，宋嘉鱼像个分享宝藏的孩子，捧着菜单，兴致勃勃地讲每道菜的特别之处——“这个桂花糯米藕，里面夹了陈皮，不腻！”“老板说这个菌菇汤要炖三个小时，你尝尝？”霍染大多时候只是含笑听着，偶尔夹一筷子菜放进她碗里，目光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怎么突然想起来约会？”霍染轻抿了口清茶，状似随意地问道，指尖却悄悄蹭过杯沿。

宋嘉鱼放下筷子，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长睫轻轻垂下来，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就是觉得……我们好像还没有像别人那样，好好约过一次会。我也想……为你花点心思。”

声音越说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要融进空气里，脸颊却更红了些。

霍染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暖流顺着心口蔓延开来。她隔着桌子伸过手，轻轻覆上宋嘉鱼放在桌面的手——她的手小小的，还带着点茶的温度。

“我很喜欢。”霍染凝视着她，眼神专注又认真，“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不管是清晨的粥，还是现在的晚餐，都很好。”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是平实的一句话，却比任何情话都更让人心动。

宋嘉鱼抬起头，撞进霍染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还有毫不掩饰的爱意。她反手握住霍染的手，唇角忍不住扬起来，心底被满满的幸福感填得发涨。原来主动为一个人规划时光，看着她真心欢喜，是这样奇妙的感觉，和从前被动接受霍染的安排，是两种不同的甜。

回家的路上，月色像一层薄纱，轻轻覆在路面上。两人并肩走着，手指自然而然地交缠，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缠缠绕绕，像分不开的线。

宋嘉鱼望着两人紧握的手，忽然觉得，之前想的“主动权”“扳回一城”，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都在朝着彼此走，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说“喜欢”——霍染的守护藏在细节里，她的心意藏在主动里。

她们正在织一段只属于彼此的时光，暖乎乎的，甜丝丝的，还藏着好多让人期待的小惊喜。

“在看什么？”霍染察觉到她的目光，脚步慢了些，轻声问道。

宋嘉鱼收紧握着她的手，仰起脸，在月光下绽开一个明亮的笑容：“在看我们呀。姐姐，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真好。”

霍染凝视着她被月色柔化的侧脸，还有那双盛着星光的眼睛，心底一动，微微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得像月光的吻。

“嗯，”她的声音低低的，裹着缱绻的温柔，“我也觉得，真好。”

夜色温柔，风里都带着甜。她们的故事，还在月光下，慢慢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