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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第1页）

姜巧晴的电话始终无法接通，微信留言石沉大海。苏织锦尝试联系其她可能知道姜巧晴消息的旧友，但震后通讯时断时续，得到的回复多是“不清楚”、“联系不上”。

网络上关于A市地震的消息铺天盖地，伤亡数字每刷新一次，她的心就沉下去一分。

在紧急抢修后，通往A市的道路终于恢复了有限通行。苏织锦立刻就定了最早的车票，不顾可能还有余震的危险，踏上了归途。

越接近A市，沿途的景象越发触目惊心。开裂的道路，倾颓的房屋，随处可见的救灾帐篷和疲惫的救援人员。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尘土混合的味道。

她没有先回自己家，母亲在电话里确认安全，让她稍感宽慰。她直奔姜巧晴家所在的小区，但那里已被警戒线封锁，救援人员和一些家属仍在废墟周边忙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沉重。

苏织锦的心也一点点沉入谷底。

她气喘吁吁地爬上落云山。她的恋人，那位无所不能的神明，一定知道姜巧晴的下落。

厅堂里，司辰静坐在窗边，神情平和。她还是那么圣洁、完美，超然物外，世间一切悲欢离合都与她无关。

山下那片满目疮痍的人间，和神处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苏织锦冲到司辰面前，连日来的焦虑在这一刻爆发：“司辰！你告诉我，姜巧晴还活着吗？”

司辰缓缓抬起眼眸，平静无波地看向苏织锦：“不知。或许生，或许死。”

“不知？”苏织锦难以置信地重复，她上前一步，几乎要抓住司辰的衣袖，却又在触及前生生止住，只是用灼热的目光紧紧盯着对方，“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是神啊，你不是执掌星辰万物吗？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她是生是死？”

“此乃天意。万物生灭，有其定数。地震是天灾，是这片土地命定的劫难。生灵在其中，或存或亡，亦是天意的一部分。”

苏织锦怔然，看着司辰那张完美得不真实的脸庞。

在你眼里，我们这些凡人的悲欢离合，生死挣扎，是不是都像蝼蚁一样微不足道？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所以，人们不信神，是对的。反正神……从来都不会拯救人。”

司辰迎着她泪眼婆娑的视线，沉默了半晌，用她那空灵圣洁，此刻却显得无比残酷的嗓音，回答道：

“天灾，神不可救。”

在神的眼中，地震、洪水、瘟疫，这些都是世界运行的一部分。干预天灾，便是扰乱天道。

苏织锦想，神确实是没有心的。

“地震是天灾，生灵或存或亡都是天意，对吧？”

她向前一步，逼视着司辰那双蕴藏星辰的眼眸，“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司辰沉默。

苏织锦红着眼质问她：“说啊，为什么要救我呢？”

司辰静静看着她：“你说得对。神理应公正无私。”

她微微停顿，似乎在审视自己内心那片漫长时光里冰封的领域。那里裂开了一道缝隙。

“但我没有做到。”司辰的目光坦然地迎上苏织锦的视线，“我干预了既定的轨迹，打破了公正。因为……”

神的声音轻了下来：

“我有点喜欢你。”

神坦白了自己的私心。

她承认自己作为神明的失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