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灯船E的坐标,三艘灯船经历了一次恒星蛙跳和几次短距离空间跃迁,终于来到了这个星系。
“哇,七颗行星的单恒星系,这真是一个好地方。”
灯灵们闪闪烁烁的吵闹着,对这个恒星系抱有着极大的兴趣。。。
李豪回到屋内,炉膛里只剩余烬泛着微弱的橙光。他没有去添柴,只是坐在那张老旧的木椅上,目光落在墙角的日历??那是用蜡笔涂满整页的“问题日历”,每一天都写着一个他当天问出的问题。有的荒诞:“如果月亮是奶酪做的,咬一口会是什么味道?”有的沉重:“你有没有在深夜怀疑过自己的存在只是别人的一场梦?”还有的近乎自虐:“我是不是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黑核的传声筒?”
他盯着今天那一格空白,犹豫片刻,最终拿起蜡笔,在上面写下:
**“我还能相信自己提出的问题吗?”**
字迹未干,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像是冰层下有东西在轻轻敲击。他抬头望去,湖面已恢复平静,但昨夜浮现的那行“……也许吧”并未完全消散,而是沉入冰层深处,像一句被封存的回音。
手机响了。是林素。
“李豪,云南那边出事了。”她的声音紧绷,“阿?失踪了。”
李豪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天凌晨。她最后一次联系基地,说感觉到‘地籁’出现了分裂迹象??不是污染,也不是退化,而是……自我复制。她说她在古庙的地砖缝隙里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留下的痕迹:同样的手印,同样的呼吸频率,甚至连脉搏跳动的节奏都一模一样,但她确定,那个人不是她。”
“什么意思?镜像?克隆?还是……”
“她说,那是‘提问的影子’。”林素顿了顿,“她说,当一个问题被反复追问到极致,它就会脱离提问者,变成独立的存在。就像语言诞生之初,第一个‘为什么’从人类喉咙里滚出来时,就已经不属于任何人了。”
李豪沉默。他知道阿?说的是什么。在塔克拉玛干的洞穴深处,他曾见过那种东西??由纯粹疑问凝结成的幽影,在岩壁间游荡,不回答,也不消失,只不断低语:“是谁在听我说话?”
“她留下了一段录音。”林素说,“你要听吗?”
“放。”
扬声器里传出沙沙的杂音,接着是一个极轻、极缓的声音,仿佛来自地底:
>“我开始害怕了。
>不是因为我不再是我,
>而是因为……那个‘我’比我更像我。
>它的问题更干净,更直接,
>没有恐惧,没有算计,没有伪装成探索的逃避。
>它只是问,而我……已经开始解释。
>
>所以我逃了。
>可我发现,无论我去哪里,
>那个‘我’都在前面等着,
>用我的声音,问我的问题,
>却得到了我不敢接受的答案。
>
>李豪,如果你听到这段话,
>请记住:
>**真正的提问者,从不追求共鸣。**
>它只想撕开一个口子,让未知流进来。
>而我们……越来越擅长把伤口包扎成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