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苏念紧紧抱住她,“我会让它变成世界上最美的庭院。”
接下来的周末,她们开始了对新家的塑造。林墨负责功能性区域的规划,她的书房很快初具雏形——整面墙的书架,宽大的实木书桌,符合人体工学的椅子,一切都井然有序,如同她一贯的风格。
而苏念的画室则是另一番景象。她坚持要了最明亮的房间,墙面刷成温暖的米白色,画具和材料看似随意实则有机地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工作台上已经有了颜料的斑点。她说,太整洁的画室会扼杀灵感。
最大的挑战是共用空间的协调。在选择客厅沙发时,她们第一次产生了分歧。
“这款皮质沙发耐用,易清洁,而且符合人体工学。”林墨指着一款深灰色的现代风格沙发,理由充分得如同在陈述结案陈词。
苏念却皱起鼻子:“它看起来像律师办公室的等候区!家应该温暖、柔软,让人想陷进去。”她拉林墨去看另一款布艺沙发,上面点缀着低调的几何图案,“看,这个颜色像不像日暮时的天空?而且它足够大,我们可以一起蜷在这里看电影。”
林墨审视着两款沙发,内心在理性与感性间拉扯。最终,她叹了口气:“你是对的。家不应该只考虑实用性。”
苏念欢呼着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放心,我会选易清洁的面料!保证不让‘正义’的爪子毁了它。”
这种妥协与融合体现在家的每一个角落。林墨的书房里挂着一幅苏念的小画,是她为《归途》做的习作;苏念的画室里有一个符合林墨审美的高效率储物柜,妥善安置着她的各类画材;厨房里既有林墨要求的专业刀具,也有苏念淘来的各式可爱厨具。
而庭院,真正成为了她们的骄傲。
苏念开始了她的造园计划。她在网上研究植物特性,手绘庭院设计图,标记出不同区域的光照时间。林墨下班后,会加入她的工作,帮忙搬运袋装土壤,固定爬藤架。
“这里种玫瑰,”苏念指着庭院的一角,“那边可以种些香草,做饭时随时来摘。我还想留出一小块地,试试种蔬菜。”
林墨一边听她兴奋地描述,一边用卷尺测量着距离,在笔记本上记录数据:“根据日照时间和土壤排水情况,你的安排是合理的。”
苏念忍不住笑了:“只有你会用‘合理’来评价一个花园。”
“万物皆有法则,”林墨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包括你的花园。”
一个月后的周末,苏念完成了庭院的第一阶段改造。傍晚,她们坐在新安置的户外椅上,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两杯红酒。庭院里,新栽的植物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太阳能地灯在渐深的暮色中亮起柔和的光。
“正义”安静地趴在她们脚边,胡子确实已经开始泛白,但眼神依然温和;“黑武士”警惕地巡视着庭院边界,然后满意地回到她们身边卧下;“画笔”和“法槌”则并排坐在窗台上,注视着室外的一切,如同两位监工。
苏念举起酒杯:“敬我们的新家。”
林墨与她碰杯:“敬我们的家。”
她们安静地喝着酒,看着天空从深蓝转向墨黑,第一颗星在远方闪烁。
“学姐,”苏念忽然开口,声音轻柔,“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时,你那个公寓的样子吗?”
林墨点头:“黑白灰,极简,像酒店套房。”
“而现在…”苏念做了个手势,囊括了眼前的一切——色彩斑斓的庭院,透过玻璃门可见的温馨室内,以及她们周围这一片生机勃勃的热闹。
“而现在它有了颜色,”林墨接完她的话,目光落在苏念被晚霞映红的脸上,“因为你。”
苏念感到一阵暖流涌过心头。她起身,从工具棚里拿出那套刻着她们名字的园艺铲,走到庭院中央那株新栽的玫瑰旁。她单膝跪地,用铲子轻轻拨开表土,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细小的物品,埋入土中。
“你埋了什么?”林墨好奇地问。
苏念走回来,神秘地笑笑:“一个秘密。等玫瑰开花时,我再告诉你。”
林墨没有追问,她尊重苏念的小秘密,如同尊重她画室里看似混乱的秩序。爱不仅是占有,也是给予对方保留一片神秘园的权利。
夜幕完全降临,气温微凉。林墨起身:“该进去了。”
苏念点点头,呼唤着宠物们。“正义”慢悠悠地站起来,“黑武士”立即跟上,两只猫也从窗台跳下,无声地溜进室内。
站在玻璃门前,苏念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庭院。月光下,新栽的植物投下斑驳的影子,那株玫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我们的根,就扎在这里了。”她轻声说,像是立下一个誓言。
林墨站在她身边,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无需言语,她们的影子在室内灯光的投射下,在庭院的地面上交叠在一起,仿佛真的扎根于这片共同选择的土壤中。
在这个带庭院的梦想之家里,理性与感性终于达成了和解,如同两条曾经分岔的河流,最终汇入同一片海洋。而她们知道,这不仅仅是空间的迁移,更是心灵归宿的最终确认。所有的过往,所有的伤痕与荣耀,都在这片新的土壤中,找到了安放与继续生长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