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正是陈子修。
他方才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央,听着同伴们对他的吹捧,心中得意非凡。
此刻见到刘夫子对陆明渊这般关怀备至,再听陆明渊那句轻描淡写的“尚可”,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忿。
“夫子有所不知,陆县魁今日可是大出风头啊!”
陈子修扬了扬眉,语气阴阳怪气。
“学生亲眼所见,他不到一个时辰便收卷,竟比旁人足足提前了一个时辰!”
此言一出,周围的学子们纷纷侧目。
提前一个时辰交卷?
这在科举考试中,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奇闻!
要么是胸有成竹,下笔如有神助,要么便是根本无从下笔,直接放弃了。
联系到陆明渊那“乡野村夫”的出身,众人心中的天平,自然倾斜向了后者。
陈子修见众人目光都被吸引,心中暗爽,更觉有了底气,继续冷嘲热讽道。
“想来陆县魁是觉得这策论题目太过简单,所以急着交卷出去游玩了吧?”
“不过说句公道话,夫子您也别怪他。这次的策论,不似寻常文章,并非高谈阔论、空泛议政便可。”
“它讲究的是切实的方略、可行的方案,要对国计民生有深刻的理解,对朝堂之事有独到的见解。”
他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上位者的傲慢与轻蔑。
“陆县魁读书尚短,毕竟是从县学里出来的,哪里能接触到这些深奥的国策?写不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陈子修的这番话,句句诛心。
刘夫子听了陈子修的话,脸色顿时一变。
他转头望向陆明渊,眼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询问。
“明渊,子修所言,可是真的?你当真提前了一个时辰收卷?”
陆明渊平静地点了点头,没有丝毫闪躲。
刘夫子瞬间如遭雷击,身形晃了晃,脸上原本的关切变成了彻骨的绝望。
他本对陆明渊寄予厚望,认为他即便不能夺魁,入围府试也应是板上钉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