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渊的语气很轻,却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不由自主地顺从。
“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说,这般跪着,成何体统?”
陆从文见状,心中一松,连忙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再次去搀扶自己的三弟。
“三弟,听渊儿的,快起来!天大的事,咱们兄弟俩一起扛!你这样,不是在剜大哥的心吗?”
这一次,陆从智没有再固执地跪着。
他被陆从文半拉半拽地扶了起来,双腿因跪得太久而有些发麻,一个踉跄,险些再次摔倒。
陆从文眼疾手快地扶稳了他,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
“你看看你,这叫什么事儿!明文也快起来,地上凉。”
陆明文也听话地站起身,低着头,不敢看长辈们的眼睛。
他只能默默地站在陆从智身后,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
陆从文叹了口气,他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最见不得的就是亲人受苦。
如今,侄子好不容易考中了县试,却要因区区二十两银子的束脩而断了前程。
这让他这个做大伯的,心里如何过得去?
他转过头,看着自己那满脸愁容的老母亲,又看了看沉稳得不像个少年的儿子陆明渊。
最后目光落在了三弟陆从智的脸上。
陆从文一咬牙,心一横,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拍在了陆从智的肩膀上。
“三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他的声音粗犷而响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明文也是我的亲侄子,是咱们陆家的种!”
“他有出息,肯上进,我这个做大伯的,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没书读!””
“咱们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
“以后明文读书的钱,我和你一起帮衬着!只要我陆从文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明文辍学!”
这番话,他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听到这番话,陆从智眼角闪过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