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水就好了。
水,水……
房间里没水……
鱼怀衣捂着胃,缓慢移动,轻轻推开房间门,凭着记忆,顺着楼梯,在黑暗中摸索着,一路走走停停到一楼。
水壶的位置她记着,借着落地窗外透进来的月光,鱼怀衣拿起杯子倒杯水。
水未入口,一次干呕之后,鱼怀衣跌跌撞撞冲到不远处的卫生间,扒着马桶,吐了个昏天黑地。
酸味、腥味一并涌上来。
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鱼怀衣扶着马桶起身,按着冲水键,将刚刚的狼狈带着呕吐物一并冲去。
她毫不在意掬起一捧水洗把脸,抬手随意抹去下巴处的水滴。
可一抬头,明明只有鱼怀衣一人的房间,镜中却冒出一个黑色人影。
“咔哒”一声,鱼怀衣的整个世界都亮起来了。
鱼怀衣眯着眼看去,是何西宁。
端着玻璃杯的何西宁,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她。
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她看去多少……
鱼怀衣躲开何西宁的目光,低着头缩着肩膀就外往外走。
何西宁比她先一步行动,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要离开,鱼怀衣一时倒摸不准她的意思了。
“能不能,不给何姨说……”
看着那无所谓的背影,鱼怀衣关了灯,跟在她身后,慢吞吞开口。
“怕她担心?”
何西宁语气太平静了,鱼怀衣迟疑了一下,缓缓点下头。
“凭什么?”
这话太过于直白,鱼怀衣一怔。
对啊,她凭什么要求她……
鱼怀衣沉默。
“我下午才跟你说过,放过自己。”
“放过自己”这四个字,何西宁一字一顿,
“听话的孩子有糖吃,对吧?”
“你没做到哦。”
—
有人不听话了呢……
何西宁关了水,拽过挂在一旁的浴袍披上,光着脚走出浴室,在地上留下一串淡淡的脚印。
头发也是湿漉漉的。
何西宁拿着毛巾简单擦了擦流下来的水珠,无意间瞥到垃圾桶里的白色,盯着那抹白色,没了动作,一个姿势坐了许久。
何西宁在原地思索许久,甩下毛巾,还是脚踩拖鞋出了门。
门外是一片寂静与黑暗,何西宁熟门熟路走到鱼怀衣门前,上手扭动门把手。
没开。
锁了。
“……”
何西宁扶着门把手不做声,不出她所料,没一会儿门内便响起开锁的声音。
鱼怀衣假模假意装出愣了一下的样子,随后才让开身,等着何西宁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