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她若是恨我,你是我的儿子,自然也会去恨你,也就你和你爹一个德行,总是会被一个女人的话骗住,怎么她给你耳边吹吹风,就把你吹的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恨不得现在就直接把你母亲往牢里送去了?”
裴玧白静静看着她,从前疯魔与平静的两方似乎倒换了顺序,他再一次听她发完疯后,出声问道:“为什么那日,母亲要去见阿芷?”
“自然是日子过得没意思,想去寻点有趣的事情啊。”陈曼文悠悠道:“一个小丫头,竟想企图靠着自己一个人来,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与比她高出太多太多太多太多的势力相抗,这真是有趣。”
“这么好玩的一个游戏,我当然要来好好瞧瞧。”
“势力?”裴玧白反问道:“什么势力?”
他的语气忽然转冷,“母亲的背后。。。还有人?”
陈曼文没有立即回答。
她缓缓抬起眼,迎上裴玧白的视线,唇角始终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玧儿,不过一个女人而已,这样一个有隐患的人待在身边,母亲劝你还是趁早丢了为好。”
裴玧白站起来,目光中尽是失望,“我以为母亲你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我而已,但是我现在才知道,即便是作为母子,我对您的了解也太少太少。”
“事到如今,此事我大概已有了判断。”他停顿片刻,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问出下一句话,但看着她那双眼睛还是问了出来,“如今我只想听您一句真心话,崔府的那场大火,到底跟您有没有关系?”
“当然。。。”陈曼文笑着回答,态度极为散漫,“没有。”
裴玧白静静站在原地。
他看着她面上格外漫不经心的笑容,心内的那股期待彻底消散。
“好。”他的声音平稳地听不出丝毫波澜,然后微微颔首,动作克制而又疏离,“那母亲您好好养伤。”
陈曼文却很显然更了解裴玧白。
他这副隐忍的模样,太像从前闷闷地压制着自己,然后暗自去寻求改变,最后再来到她面前,妄想给她一个惊喜的样子了。
只不过。
她轻嗤一声,语带嘲弄,“怎么,是打算去找证据,然后堂堂正正地将你母亲送进牢房?”
她明明猜中了裴玧白的意图,此刻却不见半分慌乱,反而笑意更深,慢条斯理地追问他,“那你现在。。。又要如何去安抚你身边那位呢?”
“她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给我如此清闲的日子?”
裴玧白走到门边,缓缓偏过头去,“母亲若觉得自己所言为真,问这些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说完后他转身离去。
陈曼文却摇摇头。
他果真还是太天真了。
总觉得一切事情都要有缘由,殊不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需要事事道明道清的事情,她所图所在意的,不过就是一个乐趣而已。
当年是乐趣。
对崔芷说出所有真相,看她疯狂也是一种乐趣。
她微微一笑。
证据?
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唯一一个证据,恐怕就是崔芷的眼睛了吧。
不过,就算她看见了又如何呢?
即使去到衙门、刑部、亦或者大理寺,也只会多的是人告诉她,是她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好啊。。。”陈曼文轻抚着自己的衣袖,“玧儿你就该这样沉迷才好,越沉迷越沦陷,越沦陷越脆弱,只要你对外的纷争越多,越会心力交瘁,到那时,晋熙堂不就又回到我手中了。”
还有崔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