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秦安仍不放心,紧盯着何水怀,生怕他会突然失控。
“无妨。”裴玧白按了按他的肩膀,把他向门外推去,“把门关好。”
秦安虽不愿意,但到底不好忤逆他的命令,只能退至门外,将门缓缓合上。
屋内一时只剩两人静站,裴玧白看了看指向自己的这柄利剑,和面前这位气息不善的人,神色未变,只平静地坐下来,抬眸淡淡道:“你才刚能站起来几日,还是不要急着动手为好,免得阿芷整日因你忧思难虑。”
“她在哪儿?”何水怀一字一顿问道。
裴玧白:“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这般回答显然惹恼了何水怀,他倏地向前逼近一步,手中长剑直指裴玧白喉间,再次重重问道:“她究竟在哪儿!”
裴玧白面不改色,“你既然如此关心阿芷,为何昨日拜堂后不见你的身影?”
何水怀手指颤了一分。
“你是阿芷刚刚认回的表哥,你对她有多重要,我想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昨日那个时候,她在燕京城举目无亲,没有父母姐妹陪伴,心中当然只念着你这个亲人,听她身边的婢女说,她托人在院中寻了你好几次都不得见,所以你到底去哪儿了?”
“若你当时能够陪着阿芷,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何水怀紧攥着手中的剑,“有罪的是裴家,是你!”
“呵。”裴玧白唇角浮起一丝讥诮,紧跟其道:“对,我是有罪,但你也未必坦荡。”
“口口声声说要好好为阿芷送嫁,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儿呢?”
何水怀却变了语气,一时有些急躁,“若不是裴家对崔府有愧,她也不会在大婚之日动手,也就不会让众人看见了。”
裴玧白却是一愣。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人,“原来你也早知道这些事情。”
“可是。。。你竟也信了外面那些谣言?”
何水怀面色一变,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
对啊,他就是觉得真相绝非外人口中所说的那样才要来问个清楚的。
可怎么,自己却会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
裴玧白冷冷道:“连你都对阿芷有所怀疑,我看你还是不要见她了。”
不。。。
不。。。
何水怀突然反应了过来,“报仇雪恨,动手有何不对?!”
裴玧白见自己对他刻意的诱导被他破开来,还是强撑着回道:“这没有不对。但阿芷是个很聪明的人,即使要对仇人动手,她也绝不会陷自己于不义不利之地,当时的场合,根本不适合让她报仇。”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实在是他心中知道这已经是他自己在强词夺理了。
恐怕若有人问他,崔芷为何在那一刻没有动手的原因。
他也说不出来。
毕竟长达十多年的灭家之恨,谁又能真正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