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都打完了,根本没有必要换帅。陛下对朱寅,实在是刻薄了。
宋应昌还知道,陛下已经决定贬谪朱寅为知县。他很为朱寅感到不平。
“思文兄来,总比其他人来好的太多。”朱寅无所谓的笑道,“接下来的高丽大事,就拜托思文兄了。”
宋应昌叹息一声,苦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来高丽是摘桃子的。公道自在人心,稚虎贤弟不在意,不代表天下人心服啊。”
高丽王不知道宋应昌和朱寅私交很好,还以为两人只是逢场作戏,自作聪明的认为宋应昌说的是反话,立刻上前说道:
“经略相公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还请入席首座!”
柳成龙等一群高丽大臣,也争先恐后的口称“经略相公”,请宋应昌首位上座。
当着朱寅的面,这么快就称呼宋应昌为经略,还请宋应昌入席首座,实在是太过势利了。
因为宋应昌入首座,意味着之前坐在首座的朱寅要挪位置!
宋应昌不露声色的看了高丽王一眼,淡然说道:“不必了,本官随便坐吧,殿下不用麻烦。”
对于这个高丽王的肺腑,他已经心知肚明。
高丽君臣也不敢违拗,请宋应昌坐下来,又经略长、经略短,好一番奉承。
“经略相公到此,高丽如赤子得见父母,自从无忧矣。”
“我等盼经略相公,如久旱盼甘霖…”
“经略相公再上,我等敬相公一杯…”
高丽君臣谀词如潮,对宋应昌十分热情。而对朱寅,却是理都不理,只当作空气一般。而且恭维宋应昌的话语之中,还暗暗影射朱寅对高丽不好。
真就是…人未走,茶已凉。
这种见风使舵的炎凉之态,让李如松、努尔哈赤等人都难以接受。
高丽君臣自作聪明,以为新经略和朱寅肯定不对付,他们故意冷落朱寅,企图换取新经略的好感。殊不知不但没能讨好新经略,反而引起新经略的鄙视和反感。
但宋应昌何等样人?他当然不会当场发作,只是对朱寅使个眼色,彼此心中有数而已。
他自然能看出,稚虎对这些高丽君臣的势利毫不在意,完全不萦心怀。
高丽君臣一变卦,高丽贵女们对宁清尘也不再巴结了。
她们都懒得再和宁清尘说话,一个个变得冷漠起来。
这番作态,宁清尘也毫不在意。横竖棒子就是这副肤浅可笑的小丑德性,后世也是如此。
不这样才奇怪了。
……
五月十二,朱寅和戚继光等人离开高丽,启程北上。
离开汉城时,高丽君臣无一人相送,而且额手称庆,如送瘟神,真真令人心寒齿冷。
按照圣旨,明军会分批回国。最先回国的,就是土司兵、女真兵,还有两万汉军。
所以秦良玉和努尔哈赤等人,也一起北归。
五月二十一,朱寅等人渡过鸭绿江,终于进入辽东。
一进入建州地界,侥幸归来的建州战士,都是忍不住放声痛哭。
大多数的人都死在高丽,回来的只剩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