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伸域摇头道:“朕和太师商量,已经决意殉国了。朕和太师不死,你们也逃不掉!
朱寅和戚继光会紧追到底!”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朕今日虽死,却能一朝称帝,也有脸面见太祖皇帝於地下,
对得起庆藩的列祖列宗!对得起整个明室的宗亲!”
“你们快走吧!太子,带著你的母亲和兄弟姐妹,立刻就走!这是朕给你的圣旨!”
“父皇!”朱帅锌抱著父亲,泪落如雨。
“痴儿何须如此!”朱伸域脚,“朕重病缠身,心力交,本就大限已到。你快快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朱帅锌等人一起跪下,给天命帝磕头,然后一起垂泪而出。
留在天命帝身边的,只有一个老太监。
朱帅锌最后回头时,却看到父亲正一脸淒绝的看著自己,喊道:“太子!你去了西域,准备给朕上什么庙號!”
朱帅锌再次跪下,哭泣道:“启稟父皇,儿臣会给父皇,上庙號曰-昭宗!”
“昭宗?”朱伸域点头,“好!好!那就昭宗,很不错了!儿啊,你比朕强,好好做!好好做!”
“是!”朱帅锌说道,“儿臣遵旨!”
说完转身大步而出,再也没有回头。
朱伸域看著眾人的背影,对老太监道:“送朕—-归天!”
凉州本是河西大城,作为西明行在,这段时间也聚集不少的马匹、牲口、车辆,以及一定的粮草物资。
足够几万人马去甘州、肃州。
此时此刻,朱帅锌得到了駙马都尉阿云、张掖公王涂、庄浪侯马怀忠、寧夏公哮承恩、肃州侯董大礼等人的支持,完全掌握了西明的残兵。
阿云的八千蒙古骑兵、王涂的七千汉军、马怀忠的五千汉军、哮承恩的两千蒙古家丁精骑、董大礼的七千汉军,还有朱帅锌自己的三千汉军,总共三万两千人马,全部听从朱帅锌指挥。
三万两千人说起来不少,可甲兵只剩下一万两千多人。新招募的汉军新兵,就占了三成。
眼下大家都是一条绳子的蚂蚱,必须同舟共济,必须要有一个主心骨。
这个主心骨,当然只能是太子朱帅锌。只有团结起来,才是一条活路。
朱帅锌一声令下,三万多西明兵马就拋弃城中的老弱病残,押著凉州內外的数万青壮男女,以及数万头马匹、骆驼等牲口,浩浩荡荡的离开凉州城。
出了城门,朱帅锌率领数万人,一起跪下,最后向凉州城跪拜。
朱帅锌不到十六岁,还是个芳华少年,可是他的眸子却充满了苍茫。
“父皇!太师!我去了!”
朱帅锌重重磕了一个头,翻身上马,挥鞭。
“驾!”
军民加起来六七万人,还有好几万牲口,顶著刚刚升起的烈日,滚滚向北。
数万被裹挟的百姓,哭声震天。
一个骑兵传令道:“不要哭了!太子殿下有令,到了西域后人人赏赐田宅!立功之人还有庄园、奴隶!”
朱帅锌很有远见。他带著几万青壮一起离开,当然是为了自己的基本盘。
去了西域之后,那里百族林立,都是异族之属。汉人少了可压不住!
当年耶律大石能在西域立足,靠的是什么?还不是西北可敦城的契丹国族。
“传本宫命令,加快速度!今天晚上一定要赶柔远堡!明天黄昏一定要到永昌城!”
永昌城,距离凉州可是有三百里啊,必须两天赶到,这真是拼命赶路了。
但因为是逃命,加上有马匹和车辆,他们的速度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