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放心,小的就是人死了,魂魄也要去报信!”魏忠贤斩金截铁的说道,隨即骑上马从丹霞西边衝出,绕道去贺兰山报信。
蒙古人是马背民族,骑术之强冠绝天下,性格也很坚韧顽强。如果他们有心追击魏忠贤,魏忠贤的骑术不如他们,是不可能逃掉的。
好在大队蒙古骑兵都被朱寅等人吸引,没有留意或者说没有在意魏忠贤的逃走。
魏忠贤纵马向西衝出丹霞地,並没有引起东边蒙古骑兵的追击。
让魏忠贤去报信,是因为他是最合適的人选。
魏忠贤没有兰察勇武,没有康熙忠纯,没有红缨真诚,不是毛文龙那样的文武全才,不是曹文詔那种天生將种。
可是魏忠贤却有著他们都没有的阴狠、隱忍、毒辣,他是朱寅夹袋中最有心机城府的人才。
如果此时朱寅身边只有一个人能將信送到援军、並且完成朱寅的任务,
那么此人就一定是魏忠贤。
看看魏忠贤纵马狂奔的背影,朱寅目光复杂。
魏忠贤,这几年我给了你信任,优待你全家,视你女为女。今日,你不要让我失望!
朱寅是个遇到危险后很快就能做出应对的人,很有几分置之列地而后快的狠劲儿。如今面对大队蒙古骑兵,眼见无法逃脱,他的脑中反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计划。可计划能否成功,就看魏忠贤能否完成任务了。
“额真!奴才回来了。”刺蝟一般的兰察爬上最高的丹霞,“请额真不要忧虑,今天奴才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护的额真周全!”
朱寅亲手给兰察拔箭,又是后怕又是心疼的说道:“兰察,我都说过了,你是我的兄弟,不是我的奴才。你要是回不来,我就是斩杀一万个敌人,也难以消弹心中的仇恨啊。”
兰察泪目道:“奴才不怕死,就怕见不到额真了。”
“主公!”毛文龙喊道,“我们已经被韃靶人围住了!”
但见周围的蒙古骑兵潮水般涌来,足有万人,披甲铁骑也超过三千,铺天盖地一般。
方圆一里的丹霞地带,犹如怒海狂潮中的一座小岛。
“轰隆隆一”飞土扬尘之中,马蹄声犹如雷鸣朱寅举起望远镜,寻找蒙古骑兵的辐重粮草。然而,並没有看见。
沙漠戈壁可不是草原。大漠之中长途行军,就是对后勤依赖很小的蒙古骑兵,也要携带一定的粮草辐重,否则根本走不远。
果然,这支蒙古骑兵的辐重队伍,应该在数十里之外,不在此处。
“虎叔不要担忧!”丁红缨捉刀清叱,“韃子要杀虎叔,除非踩著俺的骨头!”
曹文詔一挥马,“恩相!今日便是末將以死报效之时!末將和恩相年纪、身高相仿,愿意和恩相换了衣甲,突破重围,代替恩相吸引子追击!”
说完將马倒过来一插,就要脱自己的盔甲。
朱寅赶紧说道:“德諭莫要如此!此计虽妙,可吾岂能弃你於不顾?”
丁红缨则是深深看了曹文詔一眼,发现曹文詔对虎叔很是忠心,不禁对这个年少老成的英武少年心生好感。
商阳笑道:“德諭这桃代李僵之计,万不得已之时也可一试。只是眼下仍有莫测之生机,倒可等上一等。”
朱寅对近四百家兵护卫、一百多抚標骑兵说道:
『昔年田横有五百死士,今日我等也是五百人!韃子虽多,不能夺我汉家之气!只要我等然不动,等到援军一到,试看鹿死谁手!”
猛然挥手道:“狭路相逢勇者胜!”
五百多人一起大喝道:“狭路相逢勇者胜!狭路相逢勇者胜!”
明明只有五百多人,可战意鼎沸如千军万马,人人犹如虎一般,杀气腾腾。
朱寅忽然喝道:“打旗!打出我的王命旗牌和大蠢,告诉韃子,大明钦差就在此处!”
“鸣鸣鸣一”苍凉的號角声中,一队白甲骑兵簇拥著一位鹰鉤鼻子的韃鞋贵人而来。
这贵人身穿锦绣蒙古袍子,头戴镶嵌宝石的瓦楞帽,腰间碟带上掛看精致的各种器具,胸前掛看密教佛珠,手指上带看一枚古老的玉。
子骑兵们见到这尊贵的那顏,都抚胸行礼。
此人正是多罗土蛮部的首领,火落赤。
多罗土蛮部虽然被明朝称为土蛮,可火落赤也是黄金家族的子孙,蒙古小王子(达延汗)的曾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