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明军变阵到两翼的战车,此时已经快要移动到蒙古中军的后翼,
开始发射火器。
蒙古中军的逃跑路线,被明军战车切断,暴露在火器的轰击之中。
“杀!”秦良玉跟著重骑兵杀入蒙古中军,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一合之敌,转眼之间连杀数人,勇不可当。
三千白杆兵杀入,仅剩的一千多蒙古骑兵完全沦入被屠杀的境地,
他们怎么也衝突不出,一一被凶悍的白杆军杀死,被短刀割下脑袋。
好惨!
而在另一边,熊廷等明军步兵、戚继光的家丁、朱寅的私兵、郝运来和郑国望统带的总督標营,也冲入两翼的蒙古骑兵之中,见到蒙古兵就杀。
此时已经不是战斗了,就是大规模的围杀。
戚继光不愧为当世名將,硬生生的打了一场歼灭战。
除了少数蒙古骑兵丧家之犬般逃离战场,大多数的蒙古骑兵,都被困在数里方圆的战场,被一一剿杀。
哀豪声惊天动地,地上黏糊糊的,到处都是血跡、残肢、內臟。但人头很少,因为人头都掛在明军战士的腰间,
朱寅之前说了不许抢人头,可是没人听啊。
鲜血、內臟、粪便的腥臭味,浓郁的化不开,好像空气都黏住了。
地上的鲜血汨泪流淌,低洼处都成为血泡子。
就算是郑国望,也过了一把手刃韃虏的癮。她心中念叨“我是男儿!我是男儿!”,一边割下一个韃虏的脑袋,咬牙喝道:“男儿当杀胡!”
可是这一声呼喊却是娇滴滴的,和女子没啥分別。
好在此时除了亲兵,根本没人注意她的声音不对。
此时她很是兴奋,胜了,大胜!
“呕一一”农家书生出身的郝运来,哪里见过这种修罗场般的景象?他扶著朱寅的高车,忍不住大口呕吐。
朱寅站在高车上,俯视著郝运来的可怜样,呵呵笑道:
“化吉兄,你可是监军啊。这幅样子要是让督標的將士看见,有损你的威信。”
郝运来强忍著噁心道:“稚虎啊,我不久前起了一卦,这一仗还有凶险。可是怎么就这么顺?”
“凶险?”朱寅眼睛一眯,“或许是你算的不准。”
郝运来苦笑道:“稚虎,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若是这一仗败了如何?”
朱寅看著天上的白云,眸中带著难以言说的悠远和寂寞。
“你不懂。郝化吉,你永远也不会懂的。
却听戚继光道:!“这一仗打的痛快,鄂尔多斯金帐就尽在我手,无人能阻止大明收復河套了。”
直到此时,戚继光才完全放心。
半个时辰之后,巨大的战场终於沉寂下来。
放眼望去,户体狼藉,密密麻麻的横陈数里。阴山的风吹来,黄河如咽,乌海如泣。
战旗,如画!
撕杀疲惫的明军將土,很多人脱下盔甲坐在地上休息,一边取出奶,
仔细的剥开放入嘴里,手中摩著精美的纸,,目光出神的看著纸上的美人:娥姐姐。
他们的神情带著恍惚、愜意、甜蜜、空茫-不一而足。
军中录事们开始清点斩获和伤亡,將领们相互爭论著首级的分润。
李如松扶剑独立,默默看著阵亡的跟他多年的亲信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