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到南雍,商阳、莫韶、韩尚等人就引为知己。他並非高官子弟,可入学半年,就有一大群死党!这还得了?”
眾人闻言,不住点头。
可其实谁都知道,这些都是王瑞芳的藉口罢了。
王瑞芳要对付朱寅,没有其他原因,唯嫉妒生恨耳。
当然,他们也想朱寅倒霉。
九人商议间,书童们煮茶倒水,好几人都是神色诡,目光闪烁。
豪门子弟携带的贴身书童,就是隨身奴才,须臾离不得。
笔墨纸砚、书籍、银钱、铜镜、梳子、火摺子、脂粉、印鑑、牙籤耳勺、名帖、虎狼药等等物什,都需要书童携带。
公子郎君们,要得是瀟洒自如,是不会带一包东西的,最多拿一把扇子。
书童不光是如影隨行的行李箱,还要侍奉主子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睡。
甚至干那种事·有时也需要拿书童来泄火!
他们既然离不开书童的隨身侍奉,很多秘密也就无法隱瞒书童。
所以,书童当然他们最信任的心腹之人。
可是九人想不到的事,在场有好几个书童,早就成为录事寮控制的外围线人事无巨细,这几个书童都要定期匯报,相互印证。
可是他们之间,也不知道对方是奸细。
一旦有人撒谎,情报相互对应不上,那就惨了。
在朱寅的那里,王瑞芳等人根本就没有秘密可言。甚至他们所在的大家族,
也快没有秘密了。
王瑞芳等人的长辈,也开始列为录事寮的监视对象了。
几人商量了一会儿大事,就开始打马吊(打麻將)。
菊社大佬们,喜欢马吊。
王瑞芳笑道:“输了就记在菊社公帐上!贏了就是自己的,如此一来,咱们就能尽兴了,谁也不怕输!
自从菊社成立,王瑞芳等“首脑”的吃喝驃赌全部走公帐,真是不亦乐乎。
挥霍公款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徐宏基有心巴结,很知趣的说道:“我是东道,我要是输了,可不能拿公款,我拿体己!”
说完就吩咐身边的书童,“去给我拿五百两纹银,我今日不怕输!”
溧水之阳。
朱家庄园,稻盛开,蜻蜓飞舞。
就在王瑞芳等人宴饮、赌钱之际,朱寅等宣社之人也没有閒著。
他们一个个脱了青矜长衫,换上了劳作的褐衣短打,挽著袖子和裤脚,在稻田中除草。
很多朱家佃农,看著下田劳作的读书相公们,神色都是十分新奇。
小老爷真是菩萨啊。
不但用年节赏赐的名义,大大减轻了他们的负担,而且没有贵人的架子,甚至亲自下田,帮他们干活。
五月初的水稻,禾叶青青,稻苗秀秀,看上去十分喜人。
今年是个好年景。
朱寅带著一顶斗笠,光著小脚丫,踩著软绵绵的淤泥,手持一柄除草的草耙子,小脸上泥水点点。
可是他却乾的很认真。每干一会儿,就会站直了腰杆。
干农活,是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