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何必、莫韶两人都是神色不渝。
董释说话完全是揭人之短,实在下作。
朱寅道:“商师兄,韩师兄,不须和小人一般见识。“
董释脸一沉,“朱寅,你说谁是小人?”
朱寅扬著小脸,“记丑而博,心达而险,顺非而泽,可不就是小人?”
“你-”董释咬牙,忽然指著朱寅背后的寧清尘,“朱稚虎,你言偽而辩,行辟而坚,你才是小人。”
朱寅粲然一笑:“你全家都是小人。”
董释:“。。—。
王瑞芳老神在在的坐在东窗前的书案上,向朱寅投来一道似笑非笑的目光,神色讥消无比。
朱寅背著寧清尘,绕过討厌的董释,从王瑞芳身边走过,说道:
“坐在东窗下的人,总喜欢搞什么东窗计。可惜,东窗之计必事发。”
王瑞芳闻言,神色微变,目光闪烁。
朱寅察言观色,立刻猜测,王瑞芳必有自己不知道的打算。
刚才自己出言试探,王瑞芳的神色就有了变化,没有之前那么自然了。
可见,王瑞芳搞这个菊社,搞这个赌约,绝非仅仅对付自己,应该还有其他更重要的目的。
仅仅为了自己,他有必要如此大张旗鼓?有没有可能,他是藉助对付自己,暗里策划其他事?
看来,要对此人使用情报手段了。
不能掉以轻心。此人毕竟出身太仓王氏,能量不小。
王瑞芳的神色很快恢復如初,笑道:
“不过一场赌约而已,能是什么阴谋诡计?稚虎若是不愿约赌,那就作罢,我无所谓。”
朱寅凝视他的眼睛,“赌就赌。我不是牧猪奴,可赌运向来很好。“
王瑞芳淡然一笑,“巧了。我虽也不是牧猪奴,几乎不赌,但赌运也很好。”
“如此说来,稚虎是要接我战书了?”
朱寅好整以暇的將寧清尘放在一边,看都不看王瑞芳。
“你很幼稚。不过,我就陪你赌一次。”
下午,朱寅回到青桥里,没有心思直接给学员上课,而是先来找徐渭。
他將自己的怀疑告诉了徐渭。
虽然朱寅不知道王瑞芳到底想搞什么鬼,却断定王瑞芳成立菊社没那么简单。
徐渭想了想,说道:“稚虎,你怀疑的对。”
“国子监中的风气和县学、府学不同。先来喜欢拉帮结派、爭强好胜。
考试赌约之事,在国子监是常事。”“
“可是,王瑞芳却还成立了菊社打压你,有点小题大做。”
“他单方面发起赌约,输了就会名声扫地,沦为笑柄。此事王世贞已经知道。可王世贞並没有阻止,这说明什么?”
朱寅道:“说明王世贞对孙子有把握,认为王瑞芳能贏我。若无把握,
王世贞不会放纵他的任性。”
徐渭坐下来,一双幽邃的眼眸意味深长,缓缓说:
“你八股时文不比王瑞芳差,诗词策略等更是胜他一筹。按理说,他绝无必胜把握。可他为何如此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