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嚎个甚!不懂事的贱人!仔细你的皮!”王瑞芳笑骂一声,“不信那就这么疼!滚下去,到小爷房里候著!“
琵琶少女戚戚哀哀,忍气吞声的退下,引来一阵无良的鬨笑。
徐元晋促狭的笑道:“菊君果然聪明过人啊,年仅十三,就是在女人这方面,也比咱们强。”
王瑞芳不但恬不知耻的照单全收,反而神色自得的说道:
“你们见过西洋画和东洋画么?喷喷,端的匪夷所思啊。唐寅的那些画,还真是太含蓄了。”
几人闻言,顿时眼晴发亮,“哦?菊君还看过西洋和东洋的荤画?敢问妙在何处?”
王瑞芳嘻嘻笑道:“不可说,不可说。小弟房中藏得有,等下去我房里,咱们。“
他说到这里,忽然又是话题一转:“咱们不但要闹,还要闹大,闹的漂亮,不但让朝廷增加南雍乡试名额,还要名利双收!”
“怎么闹?就用菊社的名义!等到菊社成为南雍第一大社,就能一统南雍,代表南雍士子。“
“到时,菊社再挟南雍之重,集结数千士子,联合上书,请求朝廷恢復南雍当年的乡试名额!”
“我们人一多,声势浩大,在加上我等几家长辈、门生故吏、出身南雍的官员一起活动,朝廷岂能顾若惘闻?”
“那就是討价还价了。朝廷当然不肯恢復原数,那不可能。但增加四五十个名额,却是大有把握。那我菊社,就是江东功臣!”
“一旦增加几十个考试名额,怎么分润,那当然要由我菊社说了算。菊社说了算,还不就是我们几个说了算?“
王瑞芳说到这里,神色越发得意起来。
“到时,一个名额咱们卖一千两,抢著买的人也大有人在。几万两银子的收益,轻轻鬆鬆落口袋。”
“几万两银子啊。府中每月给我的零钱,也就是二三十两,够什么的?”
“而且这增加的几十个名额,不是一次性的。以后每次乡试,都不止六十个考试名额。那是多大的利?
“这只是利,还有名。菊社一旦做成了此事,那就是江南最有影响力的会社,我等几个发起人,便能左右舆论!”
“到时咱们无论是乡试还是会试,谁不取中我等,谁就会得罪菊社,谁就是有眼无珠,不识人才!”
“至於朱寅,我菊社出面举报揭发,隨便扣一顶帽子,他参加乡试的名额就会被剥夺。没有名额他还考个屁。那这个赌约他就是必输。我就算考不中也是贏了。”
“哈哈哈!”徐元晋大笑,“好你个菊君,果真是大手笔,大气啊。
你还真敢想!”
王术也一脸敬服的抚掌笑道:“只要我等力同心,壮大菊社,此策有八成把握成功。”
“外界以为我等是为了朱寅,其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此乃瞒天过海,暗度陈仓之计也。”
“神来之笔!”董释更加懂事了,“这哪里是幼稚?这分明是审时度势,四两拨千斤的大棋啊。“
王瑞芳很是得意,信心更足了。
其实,虽然这个计划是他策划的,但却是受到了祖父王世贞的启发。
祖父之前提到南雍旧事,感慨南雍没落,说南雍盛时有五百乡试名额。
祖父还说,朝廷对南雍过於忽视,南雍乡试名额削减太过,有损南雍体面。若是眾人联名吁请,朝廷有可能增加名额。
祖父这些话,他当时就受到启发。
於是,他才苦心策划,搞出一个菊社。他相信,以自已等人的显赫家世,菊社完全可能一统南雍。
徐晋元忽然道:“此事之成败,在於菊社之壮大。菊社成立仅一天,就有几十个社员,可谓旗开得胜,首战告捷。”
“但这还不够。咱们还要钱。嗯,我等要联络几个商人,让他们出资赞助,有了银子打底,菊社就能后来居上,无可匹敌也。“
几人相视一笑,都是信心满怀。
王瑞芳啪的一声打开扇子,大冷天的扇了两下,说道: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十几年,不是几百年。时不我待啊。青矜之志,以待芳华。趁著年少,何不大事为?”
“君子怀器,又何必屈身守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