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时,你的时文必然大进。再学承题、起讲---就易如反掌,水到渠成一般。”
朱寅深以为然,不禁奉为圭桌。
沈一贯又指点了一番朱寅对经义的理解,就到了午饭时分。
朱寅陪著沈一贯用完了午饭,这才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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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寧波会馆,朱寅就又去了镇守府,见便宜姑父姑母。
这次来镇守府,根本无人阻拦,朱寅就直入后堂,犹如自家人一般。
田义正在大堂议事,朱寅当然不好参和,就先去拜见寧氏。
寧氏在西厅佛堂念经礼佛,但见她跌坐在蒲团上,闭著眼晴,口中念念有词,却是《金刚经》。
周围几个侍女静静站立,一声咳嗽也无。还有一个侍女敲著木鱼。
朱寅在傍边跌坐下来,也一起默念《金刚经》。
寧氏念完经,睁眼看见朱寅,顿时欢喜的笑道:“稚虎啊,你这孩子何时来的?”
朱寅笑道:“也就是一篇经的工夫,本来还想跟著大人念个十遍八遍,
可巧大人就念完了。”
寧氏风韵犹存的脸上满是和蔼的笑容,“你这孩子,哪有这份耐心,陪著老身念一遍,就难为你了。”
她一边说,一边左看右看,讶然道:“採薇那丫头呢?她没有一起来么?”
朱寅回答道:“她去湖广办货了,还没有回来。不然怎么会不来看姑母大人?”
“阿弥陀佛!”寧氏神色微变,“她才十一岁,女孩子家家,去那么远的地方!怎能教人放心!虽说额们关中女子泼辣,却也过了!”
朱寅帮她在佛前上香,安慰道:“大人放心便是,她是见过世面的,不是一般女孩子。再说,护卫带的也足,都是精干可靠。”
寧氏虎著脸道:“小老虎,这可是你说的。到时老身要问你要人的。”
朱寅苦笑道:“大人宽心吧,等到过年,一定带她来拜年。”
寧氏这才再次露出笑容,对侍女道:“去拿些果子蜜饯,给寅哥吃吧。”
朱寅察言观色,发现寧氏眼里忧色难掩,又在佛堂礼佛,问道:“大人有什么忧烦么?孩儿可能解忧?”
寧氏很信任这个便宜侄女婿,也不隱瞒的说道:
“前段时日,皇上来了密旨,其实是要办內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皇上的山陵、宫里的大殿都要修,也的確是要银子。”
“你姑父却是有些为难。抄家的银子当然是多多益善,可是也不能隨便办冤案吶?”
“老身也是心惊肉跳,一家家大户灰飞烟灭,银子是抄了,可这是多少颗脑袋,多少女眷进入教坊司啊。”
朱寅道:“姑母大人多虑了。孩儿在民间,都是看见百姓拍手叫好的。
那些被抄家的大户,哪一家不是民愤极大,罪孽深重?十人全杀了,或许有人冤枉,但要是隔一个杀一个,肯定有人漏网。“
“这些劣绅赃官,即便没有谋反,那也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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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氏脸色好看了些,“小老虎,你这话也有道理。老身寢食难安,这才来佛堂礼佛。“
“你见到你姑父,最好婉转的劝劝他,適可而止。这么多银子送到北京,皇上该会满意了吧?”
朱寅问道:“有多少了?”
寧氏伸出一个巴掌。
朱寅眉头一跳。
好傢伙,已经五百万两了!
这还只是送给皇帝的金银。这个过程中,又有多少经办之人得到了好处?
比如自己,就得了很大好处。一跃而成为豪门大户。
那些太监和緹骑等人,估计都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