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寅站起来,“嫂子自便,小弟去去就来。“
等到朱寅离开,赵嬋儿这才对寧清尘说道:
“这个寅哥儿,还真是个狠人啊。难怪叫小老虎,可不就是小老虎么?”
“清尘啊,你有这样的姐夫,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寧清尘咯咯一笑,“似乎”听懂了赵嬋儿的话。
客厅中茶香裊裊,翘足坐著一个头戴三山帽、身穿麒麟纹曳撒,腰间掛著铲形牙牌的六品中官。
六品宦官不能叫太监,可因为是中官,正六品的奉御、长隨,就有机会获赐麒麟服。
“马大哥。”朱寅笑吟吟的说道,“劳烦马大哥亲自跑一趟,惭愧。”
这个宦官是镇守府和司礼监的办事奉御,姓马。两人在镇守府打过照面马奉御听到朱寅的称呼,顿时满脸笑容。
作为阉人,他们最喜欢被称为“大哥”、“爷”
“稚虎公子!”马奉御站起来,拱手行礼,“今日之事,多亏稚虎公子朱寅可是田公的“亲戚”,他当然不敢托大。
“马大哥客气了。请坐,喝茶!”朱寅还礼道,“这碧涧明月,还是姑母赏赐的茶叶。”
马奉御笑道:“如此,兄弟我可是有口福了。
他一脸感激之色,“难怪田公之前吩咐,若是事有不决,就来问计稚虎公子。公子虽然年幼,却真是自古少有的神童—。“
朱寅神色诚恳的说道:“马大哥,你再叫我稚虎公子,那就是刻意和我生分了。难道你嫌弃我年幼,不愿意和小弟兄弟相称么?”
“稚虎兄弟”马奉御不禁有些感动,对朱寅更是心生好感。
一个读书种子,却愿意和自已这个刑余之人称兄道弟,足见朱小兄弟是个讲义气的小君子啊,不是那些悍悍作態、自视清高的士子。
朱寅给马奉御倒了一杯茶,说道:
那帮助官军斩杀叛臣的龚,乃是我的朋友,就是他告诉我,王家勾结洋夷倭寇作乱。否则,我哪里知道王家的內幕?”
马奉御道:“小兄弟没有冤枉好人,举报的没错,我们在王家的確查出了罪证,还有洋文,都看不懂,应该是写给洋夷的密信。”
“如今有这些物证,我就能直接查封了,很快就会抄没,国法难容啊。”
朱寅点头,“可不是么?国法难容!王家做著大明的官儿,世食明禄,
却吃里扒外,勾结外人作乱谋反,真是罪该万死,此乃汉奸!”
“汉奸?”马奉御眼晴一亮,“这个说法好,就是汉奸!”
马奉御说到这里面露遗憾,“可惜跑了王家族长王朝闕,也不知道这汉奸逃到哪里去了。”
朱寅想了想,“多半投靠洋夷或倭寇了。王家在沿海,可是有船的。如今要抓他,却是难了。”
“对了,王家的家財统计出来了么?”
马奉御笑道:“已经统计出来了,有帐本在,很好统计,兄弟就是为了此事来的。”
“黄金含金器,五千三百多两。白银含银器,二十三万二千多两。“
“祖宅大院一座,园林別墅三处,含地价共估银两万两。还有玉器珠宝、字画古玩之类,难以估值,怕是也值三五万两。家具也值三五万两。这几项最少十万两。”
“上等腴田三千六百亩,估价五万两,各种店铺、字號、作坊五十六家,估银也有五万两。这又是十万两打底。”
“耕牛三百多头,马一百三十多匹,骡子二百多头,再加猪羊-光是牲口,就值上万两。”
“各种船只三十多艘,最少上万两。”
“存粮五千多石,各种布料一千多匹,各种上好皮毛三百多张,人参三十多斤,食盐百余石,还有油、炭、木料、铜料、铁料、蜡烛等各项,折合估值最少三万两。”
“有卖身契的奴婢五百多人,这个不值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