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寅让龚动手之际,不远处的刘家和张家也得到了消息。
恰好,张世勛和刘元初正在下棋,闻讯相顾失色。
“不可能!”张世勛一敲棋子,“王家怎能和洋夷勾结作乱?绝无可能!他们是有备而来,来者不善!”
刘元初皱眉,“那些阉竖,为何如此污衊王家?要说王家勾结洋夷和倭寇,那我们也能啊。”
他眼睛一眯,“难道是看中的王家的家財?要肆意株连了?海瑞刚走,
田义就这么干,那真就是为了抄家而欲加之罪了。”
“听说陛下,喜欢抄家。”
“三字狱。”张世勛神色阴冷,要说王家欺男霸女,草菅人命,他是信的,张家也没少干。
可要是说什么勾结洋夷倭寇秘密反明,他不信!
“多半就是为了抄家谋財了。”张世勛脸色铁青的说道,“今日对王家下手,明日呢?会不会对我们下手?”
刘元初皱眉,“阉人行事乖戾,向来没有底线,逢君之恶之事,多是彼辈所为。”
“我等身为读书人,难道能作壁上观么?”
平心而论,王家之事两人不想插手。
可是一旦王家落在田义的手里,就能让王家攀咬张、刘两家,株连自己,那该怎么办?
三家向来同气连枝,既然田义是为了钱抄王家,那么接下来————·
两人越想越怕。
怀璧其罪!
刘元初思索一会儿,手中棋子狼狼扔出,咬牙道:“此时我们不能袖手!否则不堪设想!”
“为今之计,只有一步活棋:把事情闹大!“
张世勛点头道:“太玄兄所言极是!你我两家不能袖手,否则祸在不测!谁能保证不会牵连我们?海瑞走了,没人较真!有没有罪,还不是田义说了算?”
“我们不能由著阉人的性子来!不能惯著他们,这南京,还不是他们的天下!”
刘元初站起来,“我去国子监!再派人去县学、府学,让南京士林全部动起来!”
“是时候让阉人们,看看南京士林的团结了。我就不信,小人道长,君子道消!”
张世勛也站起来,“我集合人马,去王家声援!帮助王家把事情闹大!”
“这一次咱们联合起来,只要事情闹大了,田义就是引l火烧身,我等不但能自保,也能伸张正义,光大士林气节!为士林表率!”
刘元初道:“眼下关键,就是王家要守住鄔堡,只要守住了,此事才能大做文章。若是王家鄔堡陷落,我等再努力也没有意义了。”
这是明摆著的事。
鄔堡不破,田义一时拿不到人,事情才能发酵。
可一旦攻入鄔堡控制王家,所谓的“人证物证”就全部能做实。
所以,要在田义增兵之前,趁著王家还守著鄔堡,才能把事情儘量闹大,逼著田义撤兵。
到时,田义不撤兵无法收场,撤兵就会先机尽失。
如此,自有雪片般的弹劾飞向北京,田义就自身难保。朝堂诸公再发力,就能撤了田义,换个懂事的镇守太监。
两人一起出门,刚要分头行动,一个管事就匆匆跑进来。
“大公子,刘公子,王家鄔堡破了,王朝陛被杀,王朝闕逃走,说是王家造反—”
什么?张世勛和刘元初闻言,都是神色陡变。
原以为怎么也能僵持一天,谁知这么快就陷落了。
那还怎么把事情闹大?已经没有机会了啊。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脸色难看到极点。
『只能改变计划了。”刘元初苦涩的说道,“你我立刻备下厚礼,去守备府拜见田义,不能让此事株连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