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胡搅蛮缠、血口喷人!叫你家大人出来说话!老夫不和你理论!”
他立刻岔开话题。
寧採薇挺著胸脯,“这种小事,何须劳烦我家大人!犯不著!填玉阁是我买的,我寧採薇就是东主!”
谁知就在此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寧丫头说的好!”
话刚落音,外面围观的人群忽然分开,一个年约五旬的华服老妇,在几个侍女的簇拥下,昂然而入。
这气势,这体面,一看就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当家主母。
尤其令眾人侧目的是,这位气度不凡的贵妇人,居然也是一双天足。
寧採薇和朱寅立刻认出,这贵妇人正是南直之主田义的夫人,寧氏!
田夫人冷冷看著董家老者,“老身也是大脚!怎么,大脚女子就是没有教养?是圣旨说了,还是圣人说了?还是国法律令说了?出言不逊的老厌物!”
又对寧採薇道:“採薇你不要怕,老身在此,无人能欺辱你。”
“你-—”董家老者年近七旬,被比自己小了二十岁的田夫人骂老厌物,
居然不敢还口。
他这么大年纪,虽然不认识田夫人,又哪里看不出这个贵妇大有来头?
董家其他人见到这贵夫人出头,也都面面相,不敢再骂寧採薇。
董家老者压抑著怒气,问道:“这位夫人,可是寧採薇尊长么?若不是她家大人,还请尊驾不要干涉我董家之事。”
田夫人怒道:“老身是她尊长又如何!她姓寧,老身也姓寧!她是老身娘家侄女,老身就是她家大人!不成么?”
“小姑娘家家,可怜见的,被你们一群人逼迫成这样!”
田夫人上次见到寧採薇这个同姓的小乡党,又见到寧採薇和自己一样也是大脚,心中就很喜欢她,对寧採薇印象很好。
原本以为,也就是一面之缘。
谁知道,这么快就再次见到了。那就不是一面之缘了。
她今日从牌楼街过,本是去夫子庙。结果见到路边的填玉阁围了很多看客,又听到里面大喊大叫,这才停下看热闹。
这一看热闹,居然听到董家人在辱骂大脚女子,这不是连她也骂进去了?
结果又发现,被骂的就是那个让她喜欢的关中小乡党,寧採薇。
她这才决定出面。
寧採薇何等乖巧?她心里给董家老者的神助攻点了赞,赶紧上前行了个万福,很亲昵的用关中口音说道:
“姑母大人咋来了?这种小事,侄女不敢劳烦姑母大人。姑母且坐下歇息,额和他们打擂台。”
姑母、侄女四个字说的十分顺口,语气神態也十分自然。
在场之人任谁见了,都不会怀疑。
田夫人听到这一声“姑母”,居然感到有些亲切,眼晴一热,不禁想到了当年被响马灭门的娘家。
几十年了,娘家没有一个亲人。
可是今日,居然有个同姓的小乡党,叫自己姑母。
这不是就缘分吗?
恍惚之间,田夫人感觉寧採薇似乎真是自己的娘家侄女,心中最柔软所在,被触动了。
“採薇。”田夫人拉著寧採薇的手,“既然姑母到了,这事你就不用管了。”
“是。”寧採薇很听话的点头,“额听姑母的。姑母说咋办,那就咋个办哩。”
田夫人心中难以抑制的生出一股护续子的心思,转身对董家眾人道:
“事情的始末,老身业已知晓。蔡氏膝下有女,腹中有孕,本就是填玉阁之主。你们却欺负孤儿寡母,逼迫她交出店契。
7
“她无依无靠,哪里斗得过你们?要是不卖了填玉阁离开董家,还能活么?你们岂能容她?”
“老身適才听说,你们的祖上,和填玉阁的主人本非一家。是第一代阁主收留了你们的祖上,养了你们几代人!填玉阁从来都不是你们的祖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