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一根手指,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就说这高铁列车本身吧。”
“这大家伙,通体由特种精钢打造,内里结构之复杂,堪比一座移动的宫殿。”
“这样一列,造价最低,也是百万两白银起步!”
百万两白银!
这个数字让房玄龄的心猛地一沉。
大唐一年税赋,
刨除军政开支,结余也不过数百万两。
一列车,
便要耗去国库结余的数分之一。
青年男子似乎很满意他们脸上的神情,话锋一转,指向脚下的铁轨:
“而这铁轨,那就更金贵了。”
“这东西看着不起眼,却是用百炼精钢铸就。”
“内里还要铺设无数铜线与一种名为‘混凝土’的基石,工艺之繁复,匪夷所思。”
“我听人说,光是这简简单单十里长的铁轨,耗费的银钱,便不下五万两白银!”
“嗡——”
李世民只觉得脑中一声轰鸣,眼前阵阵发黑。
十里,五万两白银。
那三千万两,能修多少里?
他甚至不需要房玄龄这位户部尚书帮忙,心中己经瞬间算出了一个让他遍体生寒的数字。
——六千里。
倾尽大唐国库,也仅仅能铺设出六千里的铁轨。
这六千里,
对于广袤的大唐疆域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遑论贯通南北,辐射东西?
这一刻,
这位开创了贞观之治的伟大帝王。
第一次对自己引以为傲的盛世。
对自己治下的大唐国力,产生了深刻而沉重的质疑。
那份持续了数年的,因国泰民安、西夷宾服而来的自豪与满足,在此刻被击得粉碎。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
站台顶棚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一片毫无血色的苍白。
他的目光失去了焦点。
仿佛穿透了眼前的钢铁巨兽,望向了某个遥远而未知的所在。
同时,
一个更加巨大、更加迫切的疑问,如同疯狂滋生的藤蔓,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
钱!
这一切都需要钱!天文数字般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