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枂觉得项书玉现在像一只雀跃的小鸟,他恍惚了一下,项书玉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转角了。
段枂突然有点后悔,早知道,项书玉下车之前他应该亲一下的。
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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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项书玉将玄关的顶灯打开了。
客厅里有些乱,项书玉一边撑着鞋柜换鞋,一边将视线往客厅里转。
他没看到江夏月,客厅里只有满桌子酒瓶,有的已经倒了,残留的酒液淌了满地。
他隐隐松了口气,想着江夏月应该已经喝醉睡下了。
今晚大概能免去一场争吵。
项书玉将地板清理了一下,又把酒瓶打包放到了门外的垃圾桶里。
段枂这两天不懂节制,他有点累,身体酸胀,收拾了一会儿便有些直不起腰了。
项书玉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发了会儿呆。
这个家和段枂那个平时不怎么住人的家差不多,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人气的。
项书玉总是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一个还算温暖的家,但现在再去回想,却也想不起那个小房子到底哪里好了。
那些温馨与轻松,似乎都是恍若隔世之后生出的错乱的幻觉。
项书玉绞尽脑汁想要去回忆,却只能回想起一些不知真假的记忆。
于是便伴着这些记忆,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
项书玉梦到自己掉进了熔炉。
周围的空气都是滚烫的,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猩红,看不清楚前路,被火焰缠身。
项书玉茫然站在道路中间,他无法行动,仿佛被钉子钉在了原地。
一张口,嗓子便像是被刀割火燎一般疼痛,而身体却如虫蚁啃噬般瘙痒。
项书玉终于挣扎着抬手往颈项上抓去,又被一双冰凉的手轻轻按住。
他迷蒙地睁着眼,迷迷糊糊看见江夏月打着呵欠蹲在他面前,一只手按着他的手背,一只手拿着棉签轻轻往他脖颈上抹药。
“知道芒果过敏怎么还吃芒果啊,”江夏月像是困倦非常,惺忪着睡眼,嘟囔着说,“真麻烦。”
项书玉又疲倦地闭上了眼,彻底昏睡过去,也没有再做噩梦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还在沙发上躺着,但身上盖了床毯子,应该是江夏月拿来的。
项书玉缓了两口气,呼吸都是滚烫的热风,他浑身酸痛,艰难撑着身体坐起来,却下意识去寻找自己的手机。
手机在地毯上。
项书玉懊恼地摸着自己的脑门,烫得有些吓人了。
他将地上的手机捡拾起来,手机却早已经因为没电而变成了冰凉的砖块。
他又只好站起身,想回自己房间去充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