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玉宝宝,”段枂总喜欢这样甜言蜜语地喊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好了好了,好委屈啊,哭了这么久,眼睛都要哭肿了。”
他把项书玉从自己肩上摘下来,项书玉哭的时候也安安静静,只是掉眼泪掉得很凶,因为不吵不闹,段枂才没有为此而感到烦躁,反而看着他潮红的面庞,很容易生出其他的心思来。
段枂捧着他的脸,指腹擦着泪痕,从项书玉略有些红肿的眼睛上拂过,又说:“裤子都湿透了,先把外裤套上,我带你去房间等着换新的?”
“段枂,”项书玉抽噎着,轻声道,“我讨厌你。”
“好好好,”段枂顺着他的话接着往下说,“讨厌我就讨厌我吧,是我做得太过分了,要不要打我一下出出气?”
项书玉没有打他。
被拿出东西的那个时候他确实生出了一丝讨厌的念头,但段枂的反应也已经告诉他了。
关系不对等的时候,他的讨厌落在对方眼里,也只是撒娇。
项书玉很快止住了哭泣,段枂给了他一个临时标记,平息了他躁动不安的信息素波动。
后来的聚会项书玉也没再参与了,他被安置在房间里,段枂帮他洗澡,帮他换衣衫,帮他吹头发。
项书玉垂着头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手指出神,段枂的手指轻柔地从他额头发丝里穿过,裹着暖风,轻轻揉着项书玉的头皮,像是在替他放松精神。
项书玉觉得段枂这样打一棍子给一颗甜枣的做法有点侮辱人,但也无计可施,他甚至连把埋怨的话说出口的底气都没有。
他在想,段枂这样的人究竟要什么样的omega才能配得上,才能忍受得了他的坏心思和小情趣。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omega,终归不是他这样的。
他老实惯了,做了二十五年的乖孩子,跟在段枂身边,他无法接受段枂在情爱上的一些小癖好,也无法劝服自己去改变。
项书玉走着神,忽然又听见段枂说:“不喜欢的话,今天我问了你两次,你为什么不拒绝?”
项书玉回过神来,段枂这一番话像是戳中了他的心,他有点难堪,他知道自己学不会说“不”,连给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垂着眼沉默着。
段枂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脸来,“不喜欢芒果蛋糕,为什么也不拒绝?”
“我……”项书玉被质问着,又有些想哭了,声音里染上了鼻音,“我怕你不高兴……”
“我为什么要不高兴?”段枂又问,“就因为担心别人不高兴,所以你就能接受所有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要是有一天我要把你送去应酬,让你去别的alpha床上陪睡,你是不是也说怕我不高兴怕我生气然后答应下来?”
项书玉脸色顿时寡白一片,本想否认,但他又想起来,自己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懦弱,讨好。
江夏月让他来勾引段枂,他就真的来了。
项书玉沉默的哭泣明晃晃将答案贴在了段枂面前,段枂一时间竟然真的感到了生气。
因为项书玉无条件地包容与应和。
“听好了项书玉,”段枂头脑一热,忽然说,“我不喜欢和一个只知道讨好的人在一起,你要是想继续我们的关系,那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必须说十次‘不要’,否则我马上就和你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