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地皮我去看过了,还不错,能拿下来就别拱手让人了。”
段枂站在窗前打电话,他有意控制着音量,但还是让躺在病床上的项书玉被吵醒了。
项书玉茫然地睁着眼看着天花板,许久之后才偏开脸望向站在窗边的那道背影。
昏过去前的记忆在缓慢地恢复,项书玉记得自己昏迷前见到了段枂,应该是段枂把他带过来的。
只是……
段枂似乎还换了身衣衫?
项书玉有点头疼了,他怀疑是自己的记性出现了什么差错,可能是记错了。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细微的动静让窗边背着身的alpha察觉到,段枂回过头,见项书玉已经醒了,便和电话那头道:“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我先挂了。”
段枂将手机放回到口袋里,问:“我吵醒你了?”
项书玉只是摇头。
“都和你说了,让你找个地方坐下休息等我,省得中暑,还是医院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中暑昏迷了,现在在医院,我才着急赶过来的。”
段枂将桌上的杯子拿起,倒了些温水放到项书玉唇边,小心又仔细地照顾着他喝下去,又说:“医生还说你身体太差了,这几年你妈没给你吃饭吗?哦,医院之前本来先打电话给你妈了,但她没接,所以才打给我的。”
段枂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项书玉却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出着神想,段枂居然是医院打了电话才过来的吗?
那之前他见到的那个,难道是幻觉?
项书玉头疼得更厉害了,他心里乱糟糟的,又在听见段枂问他是不是不开心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明秀和古伊抢他合约的事情。
项书玉其实也不是太想一直在段枂面前哭,但这事情他实在是委屈,又找不到人倾诉,终于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小声道:“我那个经纪人,她手里还有一个比我厉害的新人。”
段枂微微皱了皱眉,坐在项书玉床边,认真听他说话。
“那个明秀,他一直很喜欢抢我的合约,经济人又偏心他,他要什么我经纪人就给他什么,从来都不和我商量。”
项书玉哭起来也很安静,只是默默流泪,看起来又委屈又可怜,眼尾绯红,似乎又有点强撑的意思,他咬着下唇,又继续道:“今天在公司碰见明秀了,他问古伊我去做什么,古伊什么都和他说,他知道我要去都清的事情,所以……”
“所以又要抢都清的合约?”段枂简直要气笑,“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行,他们想要就去争,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从我手里把合约抢走。”
“可是,古伊说那边策划也已经同意了换人。”
项书玉本来不是想告状的,但说到了这个份上,确实也已经成了告状的性质,他自己也有点忍不住多说了几句,甚至还将以前在国外的旧账都翻了出来。
段枂原本还因为都清的策划私自决定换人而生气,到了最后注意力跑偏,他盯着项书玉发呆,总觉得这样向他告状的项书玉似乎鲜活了很多。
之前见到的项书玉像是套上了一个假的壳子,对每个人,甚至对自己的反应似乎都是一样的,不会反抗,不会拒绝,总是妥帖地做好所有利他的事情,做不好只会自己默默地哭。
原来这样算得上懦弱的人,也会有耍小脾气和小性子的时候。
段枂本来还想着项书玉这人有点无趣,给不了他太多新鲜感,只是暂时还合适,可以先适应着在一起。
现在,他的态度终于变了。
“宝宝,”段枂有点高兴,伸手捏捏他的脸颊,“学会告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