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饵与刀(第1页)

焚心殿的深处,时间仿佛以一种粘稠而缓慢的方式流逝。数月的光阴,在独孤灼对唐棠近乎偏执的“调教”下,悄然而过。

对唐棠而言,这数月是地狱的具象化。□□的痛苦已成为常态,精神的折磨更是无孔不入。但在这极致的黑暗中,那枚深植于丹田的魔种,却如同最顽强的毒草,以痛苦和仇恨为养料,悄然生长。它日益凝实,散发出的寂灭气息愈发纯粹,不仅强化着唐棠的经脉,更在她灵魂外围筑起了一道冰冷的壁垒,使她对外界的凌辱呈现出一种近乎非人的麻木。

这种麻木,并未让独孤灼感到乏味,反而激起了她更浓厚的“兴趣”。她像一个技艺精湛却心理扭曲的匠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在高压下发生着某种质变。唐棠的顺从不再是起初那种带着棱角的隐忍,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源于内在力量增长的“无视”。独孤灼能感觉到,这个“鼎炉”的“韧性”远超预期,甚至在每一次“采补”后,恢复的速度都在微妙地提升。

她当然知道这是《寂灭心经》的功效。通过那面可窥视黑牢的琉璃镜,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唐棠如何利用每一次屈辱后的间隙,疯狂修炼,如何小心翼翼地引导那缕寂灭魔元,甚至……如何尝试炼化自己故意留下的一丝丝本源魔气。

“真是……令人惊喜的顽强。”独孤灼轻啜着杯中的猩红液体,指尖划过光滑的镜面,仿佛在抚摸镜中那个蜷缩在黑暗里的身影。一种混合着欣赏、掌控欲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共鸣感的情绪,在她心中滋生。唐棠这种在绝境中抓住任何可能的力量、不惜扭曲自身也要活下去的狠劲,像极了当年在母亲死后,于阴谋倾轧中挣扎求存的自己。

然而,这难得的“宁静”很快被打破。

这一日,独孤灼正听着麾下魔将汇报极乐之城边境的势力摩擦,心腹侍女幽月悄无声息地走近,递上一枚用特殊密文刻录的玉简。

“主上,烬园那边……有异动。”幽月的声音压得极低。

独孤灼漫不经心地接过玉简,神识扫过。玉简内的信息很简单:二少主独孤烬麾下的暗子,近日频繁活动,似乎在尝试接触焚心殿外围的低级仆役,打探关于……黑牢那名囚徒的消息。虽然动作极其隐蔽,且几次尝试都被焚心殿的铁壁防御挡回,但痕迹已然留下。

独孤灼的指尖在玉简上轻轻一点,玉简化作齑粉。她美艳的脸上,一丝冰冷的笑意缓缓绽开,如同淬毒的曼陀罗。

“呵……我亲爱的妹妹,真是贼心不死。”她低声自语,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伤还没好利索,就又开始惦记姐姐的‘玩具’了?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独孤烬对唐棠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独孤灼早已洞若观火。从迷雾峡谷独孤烬看向唐棠那最后一眼的复杂情绪,到如今重伤未愈就敢暗中伸手,无不证实了这一点。这非但没有激怒独孤灼,反而让她觉得这场游戏更加有趣了。

一个大胆而恶劣的计划,瞬间在她脑海中成型。

光是惩罚独孤烬的窥探,太无趣了。她要的,是一场好戏。一场能同时满足她多重欲望的好戏:她要进一步刺激唐棠,看看这枚“魔种”在面临巨大情绪冲击时会有何反应;她要当众羞辱独孤烬,将她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扒出来,踩在脚下;她更要测试,经历了如此背叛和折磨后,唐棠对那个曾欺骗她感情的“温蕴”,究竟还残留着怎样的情绪?是恨?是怨?还是……仍有那么一丝可笑的眷恋?

而独孤烬,在得知唐棠近况后,又会是何等反应?是会因心疼而失去理智,还是会继续隐忍,眼睁睁看着?

这简直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而她是唯一的导演和最重要的观众。

“传令下去,”独孤灼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三日后,百骸盛宴,本公主要‘犒赏’近日有功的将士。另外……”她顿了顿,笑容变得残忍而玩味,“把黑牢里那个正道美人儿也带上,让她……透透气。”

幽月心领神会,躬身应道:“是,主上。属下会安排妥当,确保二少主‘及时’收到消息。”

接下来的三日,独孤灼对唐棠的“调教”陡然升级。她不再满足于寝宫内的私密折磨,开始将一些更具羞辱性的项目提前“预热”。

她命人打造了一个玄铁面具,强行戴在唐棠脸上,美其名曰“遮住这张惹是生非的脸,免得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面具冰冷沉重,只露出嘴巴和下巴,以及两个供视物的空洞。戴上它的瞬间,唐棠的世界仿佛被隔绝了一半,只剩下有限的视野和沉重的窒息感。

独孤灼却对此十分满意。她看着被面具遮挡住表情的唐棠,如同欣赏一件被重新包装的藏品。“这样更好,表情太多,反而影响‘观赏’效果。”

她还“赏赐”了唐棠一件几乎透明的破烂纱衣,强迫她换上。“既然是去参加盛宴,总得穿得‘应景’一些。”她捏着唐棠的下巴,迫使她看向镜中那个屈辱的身影,“看看,多适合你。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

唐棠逆来顺受地穿着那身纱衣,戴着面具,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但在那面具之下,无人看见的地方,她的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恨意,如同岩浆,在冰冷的外壳下汹涌奔腾,滋养着那颗日益壮大的魔种。她知道,独孤灼在刻意激怒她,羞辱她,她必须忍耐。

终于,百骸盛宴的日子到了。

三日后,极乐之城的中心,并非只有焚心殿那般阴森诡谲,亦有一处名为“百骸盛宴”的巨大圆形广场,是城中魔修聚集、解决纷争、或是进行某些血腥“娱乐”的公开场所。今日,广场周围的环形看台上人头攒动,魔气混杂着兴奋的喧嚣直冲昏暗的天际。一场看似助兴、实则暗流汹涌的“表演”即将开始。

广场中央,竖立着数根刻满禁锢符文的黑石柱。其中一根最为粗大的石柱上,锁链缠绕着一个单薄的身影。

是唐棠。

她穿着一件几乎无法蔽体的破烂纱衣,那是独孤灼“赏赐”的又一件屈辱标志。纱衣下,新旧交错的伤痕若隐若现,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透着粉嫩的新肉。她的双手被高高吊起,脚尖勉强能触及地面,整个人如同一个被撕扯坏的玩偶,无力地悬挂在那里。

与以往不同的是,她脸上戴着一个玄铁打造的、只露出嘴巴和下巴的面具。面具冰冷沉重,将她大半张脸彻底遮掩,只留下那双眼睛的位置,是两个空洞的窟窿。然而,透过那窟窿望进去,却看不到丝毫神采,只有一片死寂的、近乎虚无的空茫。仿佛灵魂早已抽离,只剩下一具还在微弱呼吸的躯壳。

独孤烬来了。

她依旧是一身玄色暗金纹的少主服饰,外罩一件同色斗篷,宽大的兜帽遮住了她大半容颜,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略显苍白的唇。苏云漪如同影子般,沉默地跟随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独孤烬的伤势并未完全痊愈,行走间步伐仍能看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但她挺直的脊梁和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依旧昭示着她极乐之城二少主的身份。

她的出现,让看台上喧嚣的声音为之一静,无数道目光,好奇的、审视的、幸灾乐祸的,齐刷刷地投射过来。谁都知道,焚心殿的那位,今日特意弄出这番阵仗,目标就是这位刚刚吃了大亏的妹妹。

独孤烬的目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穿透了人群,死死地钉在了广场中央那个被锁链吊起的身影上。尽管隔着面具,尽管那身影消瘦得几乎脱形,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唐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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