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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抗争(第1页)

议事厅那场如同公开处刑般的婚书定夺,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在唐棠的心口留下了难以愈合的焦痕。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强撑着完成那些繁琐的礼仪,又是如何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回到自己院落的。整个世界在她眼中都失去了颜色,只剩下那纸婚书刺目的红印和墨子悠那张虚伪温和的笑脸,反复在脑海中闪现。

白日里,她凭借着一股对温蕴承诺的信念,强压下了几乎要冲破胸膛的绝望和愤怒,扮演了一个沉默而顺从的待嫁女。但当夜色降临,喧嚣退去,独自一人面对满室清冷时,那强筑起的心防便开始寸寸碎裂。

“大局为重……家族利益……良配……”

父亲沉重的话语,长老们欣慰的附和,墨子悠志在必得的眼神,如同魔咒般纠缠着她。凭什么?凭什么她的人生要成为维系所谓“大局”的筹码?凭什么她的喜怒哀乐,她的心之所向,在家族的利益面前就变得如此轻贱,可以随意牺牲?

温蕴的身影,温蕴低沉的承诺,成了这片绝望汪洋中唯一可见的浮木。落星坡……那是她唯一的生路。可这条路,真的能走通吗?面对玄天宗和唐家两大势力,温蕴孤身一人,即便有些安排,又真的能抗衡吗?白日里那瞬间升起的恐慌,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与日积月累的委屈、不甘、愤怒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逼疯。

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无声的窒息感。与其坐以待毙,等待着那吉凶未卜的“计划”,不如……不如再做最后一次挣扎!去向父亲问个明白,去争个鱼死网破!

一股孤勇骤然涌上心头。唐棠猛地从窗前站起身,眼神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她甚至没有通知春晓,径直推开房门,朝着父亲唐清岳的书房快步走去。

夜色中的唐家堡,廊檐下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巡逻的护卫看到大小姐面色苍白、眼神直勾勾地疾行,虽觉诧异,却也不敢阻拦。

书房所在的主院静悄悄的,只有两名心腹守卫守在门外。见到唐棠,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为难之色:“大小姐,宗主他……吩咐了,今夜不见客,需要静思……”

“让开!”唐棠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厉色,“我要见父亲!现在!”

她的眼神太过骇人,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疯狂与固执。守卫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强行阻拦这位明显状态不对的大小姐。

唐棠一把推开书房那扇沉重的木门,闯了进去。

书房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孤灯。唐清岳并未像往常一样伏案处理事务,而是背对着门口,负手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他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异常佝偻和疲惫,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气,以及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感。

听到门被撞开的声响,唐清岳缓缓转过身。看到是女儿,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有痛楚,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无奈和已然下定决心的坚硬。

“棠儿……”他开口,声音沙哑,“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休息?”唐棠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凄凉的弧度,“爹爹,您觉得女儿还能睡得着吗?”

她一步步走近,在离书案几步远的地方站定,仰头看着父亲,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但她倔强地没有擦拭,任由其肆意流淌:“爹爹!您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我?!那墨子悠是什么样的人,您难道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玄天宗的野心,您难道不明白吗?与他们联姻,无异于与虎谋皮!”

唐清岳眉头紧锁,避开女儿灼热的视线,沉声道:“棠儿,不得胡言!墨少主年轻有为,玄天宗乃正道楷模,联姻是为了巩固联盟,共抗魔修,是为了我唐家的千年基业!这些道理,为父早已与你说过!”

“千年基业?巩固联盟?”唐棠尖声打断他,积压的情绪如同火山般喷发,“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就要牺牲女儿一生的幸福!在您和那些长老眼里,我唐棠到底是什么?是一个可以用来交易的工具吗?!”

“放肆!”唐清岳猛地一拍书案,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笔架都晃动起来。他额角青筋跳动,显然也被女儿的话刺伤了,“唐棠!你身为唐家大小姐,享受家族供奉尊荣,自幼锦衣玉食,修行资源从不短缺!如今家族需要你承担责任,你便是这般态度?!何为工具?这是你的使命!”

“使命?”唐棠泪流满面,笑声中充满了悲愤,“好一个冠冕堂皇的使命!若这使命就是要我嫁给一个虚情假意、另有所图之徒,葬送我的真心,囚禁我的自由,那我宁愿不要这大小姐的身份!我宁愿从未生在唐家!”

她的话如同淬了毒的利箭,狠狠射向唐清岳。唐清岳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你……你这个逆女!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唐棠豁出去了,她上前一步,死死盯着父亲的眼睛,“爹爹,您口口声声为了家族,可您有没有问过我,我想要什么?我真正喜欢的人是谁?!”

此言一出,书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唐清岳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无比,他死死地盯着女儿,声音冷得像冰:“你喜欢的人?是谁?是那个来历不明的温蕴吗?!”

他果然知道!或者说,他早已有所察觉!唐棠心中一惊,但事已至此,她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痛快:“是!就是温蕴!她待我真心,懂我知我,比那个墨子悠强上千倍万倍!我宁愿跟她走,也绝不要嫁给墨子悠!”

“混账东西!”唐清岳勃然大怒,最后一丝耐心也消耗殆尽。他绕过书案,走到唐棠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你简直鬼迷心窍!那温蕴来历不明,行踪诡秘,接近你分明是别有用心!你竟被她蛊惑至此,还要跟她走?你把我唐家的脸面置于何地?!把为父的告诫当成耳旁风吗?!”

“她不是!她不是别有用心!”唐棠激动地反驳,尽管内心深处那一丝疑虑在此刻被强烈的反抗情绪压下,“您根本不了解她!您只知道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就像您明明知道我不愿意,却还是要逼我嫁入玄天宗一样!您从来就没有真正在乎过我的感受!”

“我不在乎你的感受?”唐清岳气得眼前发黑,扬起手,似乎想要打下去,但看到女儿那张梨花带雨、写满绝望和倔强的小脸,那一巴掌终究是没能落下。他的手僵在半空,剧烈地颤抖着。

父女二人就这样对峙着,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和心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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