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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伴同行(第1页)

晨光熹微,如同稀释了的金箔,透过山谷间缭绕的薄雾,轻柔地洒在风之谷的出口。空气中弥漫着破晓时分的清冽与草木苏醒的鲜活气息。

唐棠与颜颜并肩而立,皆是一身利落劲装,准备踏上前往玄骨秘境的未知旅途。唐棠依旧是那身惯常的素色,款式简洁,除了必要的储物袋和隐匿于袖中的流云梭,周身再无多余饰物,清冷的气质与这朦胧晨光融为一体。而颜颜,则特意换了件暖杏色的短打,衣角绣着不起眼的虎纹暗绣,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整个人像一枚吸饱了阳光、朝气蓬勃的甜杏,为这清冷的早晨注入了一抹鲜活的暖意。

“走啦走啦!”颜颜深吸一口山谷外带着自由味道的空气,脸上绽放出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仿佛她们不是去闯九死一生的险地,而是去赴一场期待已久的盛大冒险。她率先迈开轻快的步子,还不忘回头,眼眸亮晶晶地看向唐棠,声音里带着雀跃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守护欲,“棠棠,跟紧我哦!我知道有条小路,能省不少脚程呢!”

唐棠微微颔首,没有多言,沉默地跟上。她的步伐如同她的人一般,稳健而无声,仿佛脚不沾地,悄然融入了清晨的薄雾与光影之中。

旅程伊始,颜颜那仿佛永远消耗不完的精力,以及她那笨拙却无比真诚的关怀,便如同破土而出的春芽,迫不及待地展露出来。

“棠棠,你渴不渴?我带了风无量爷爷新酿的百花蜜露,可甜了!”行进不过半个时辰,穿过一片静谧的竹林时,颜颜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胖乎乎的、触手温润的玉瓶,献宝似的递到唐棠面前,脸上写着“快夸我贴心”几个大字。

唐棠目光扫过那玉瓶,摇了摇头,声音清淡:“不必,我带了水。”

“哦哦,好吧。”颜颜也不气馁,麻利地收起玉瓶,动作流畅自然。旋即,她耳朵微动,目光锐利地投向不远处一片看似平静、只是草叶尖端微微晃动的灌木丛,立刻进入警戒状态,“那边好像有点动静!棠棠你站着别动,我先去看看!”话音未落,她身形已如一道暖杏色的轻烟般掠了过去,蹲在灌木丛旁,仔细探查了一番,甚至还用小鼻子嗅了嗅,确认只是几只早起觅食的灵雀,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朝唐棠用力挥了挥手,脸上带着“看,我多机警可靠”的明媚笑容。

唐棠:“……”她其实早在颜颜出声之前,神识便已如同无形的水银般悄然铺开,将方圆数十丈内的一切动静尽收心底,确认并无任何威胁。看着颜颜那副认真又带着点小得意的模样,她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她跑回来时,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

午间歇脚时,颜颜更是将这份“照顾”发挥到了极致。她在一条清澈见底的山溪旁,寻了块被水流冲刷得光滑平坦的大青石,先是捏了个清洁术,拂去上面并不存在的尘埃与落叶,然后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块看起来就十分柔软舒适的雪白兽皮垫子,仔细铺好,这才转过身,对着安静站在一旁的唐棠扬起笑脸,拍了拍垫子:“棠棠,坐这里!干净又舒服!”

待唐棠依言坐下后,她又像只忙碌的小蜜蜂,嗖地窜到溪边,动作轻盈地摘来几颗挂着水珠、色泽诱人的浆果,用溪水仔细洗净,还用自己干净的袖口擦了又擦,这才挑出其中最大最红、灵气最足的一颗,小心翼翼地放到唐棠微凉的手心里。

“这个叫朱玉果,我上次吃过,超级甜!汁水又多!你快尝尝!”她蹲在唐棠面前,仰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满是期待,头顶似乎有无形的虎耳朵在欢快地抖动。

唐棠垂眸,看着掌心那颗被擦得几乎能反光、散发着淡淡果香与灵气的朱玉果,又抬眼对上颜颜那双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的、带着汗意和期盼的眼眸。她沉默了片刻,纤长的手指轻轻收拢,将那颗果子握住,低声道:“……多谢。”

然后,她低下头,小口地、斯文地咬了下去。果肉果然清甜馥郁,冰凉的汁液在口中迸开,驱散了些许旅途的燥意。

颜颜看着她吃了,而且还吃得挺慢(她以为是唐棠喜欢),立刻眉开眼笑,比自己啃了十颗果子还要满足开心。她也拿起一颗,毫无形象地“咔嚓”大口咬下,一边满足地咀嚼,一边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沿途看到的趣事——那只试图学鸟儿飞翔却摔了个屁墩儿的笨拙小兽,那朵被风吹着跑、形状酷似炸毛小猫的云团,那棵长得歪歪扭扭却结满了香脆坚果的老树……

唐棠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手握那颗朱玉果,小口小口地吃着。当颜颜讲到兴奋处,眨巴着眼睛问她“是不是超有趣?”时,她会抬起眼睫,对上那双灼热的视线,然后,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一下头。

然而,这份和谐与靠近,似乎存在着一道无形的界限。每当颜颜试图将这份“照顾”升级到更亲密的、肢体接触的范畴时,那道界限便会清晰地显现出来。

比如,在攀爬一段布满湿滑青苔的陡峭石坡时,颜颜很自然地回过头,伸出手,想要去拉住唐棠的手腕,扶她一把。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唐棠那素色衣袖包裹下的纤细手腕的刹那,唐棠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如同被微弱的电流穿过。随即,她手腕微转,脚步轻盈地向侧前方踏出一步,恰好避开了那只伸来的手,同时语气平淡无波地开口:“不必,我可以。”

颜颜的手就那样悬在了半空,她愣了一下,看着唐棠已经凭借精妙的步法稳稳站在了上方,这才讪讪地收回手,挠了挠自己后脑勺被风吹乱的发丝,嘿嘿干笑两声掩饰过去:“也对哦,棠棠你身法最厉害了,比我稳多了!”只是那笑容底下,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如同水面的涟漪,轻轻荡漾开来,虽然很快被她自己驱散。

又比如,夜晚露宿,两人寻了处背风的山崖下生起篝火。跳跃的火焰驱散着夜寒,也映照着两人的脸庞。颜颜兴致勃勃地讲着风之谷的趣事,讲着讲着,便下意识地、一点点地往唐棠身边挪动,想要靠得更近一些,仿佛靠近火源般汲取那份让她安心的清冷气息,或者……是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对方。

可是,每当她靠近到一个特定的距离,仿佛触动了某个无形的警戒线,唐棠便会有所动作。有时是微微侧身,去拨弄一下篝火;有时是拿起手边的水囊,佯装饮水;有时是整理一下本就一丝不苟的衣襟袖口……总是能以一个看似无比自然、巧合无比的动作,恰到好处地重新拉开两人之间那道“安全”的距离。

一次,两次,三次……

颜颜再是心思纯粹,也清晰地感觉到了那道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墙壁。她像一只努力想要靠近同伴取暖,却被对方身上无形的尖刺轻轻推开的小兽,圆溜溜的眼睛里会闪过一丝困惑,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但更多的,是一种扎根于骨子里的、不肯轻易放弃的执着。她会暂时安静下来,不再试图靠近,但过不了一会儿,当她沉浸在某个话题中,或是看到唐棠微微蹙眉(可能只是在思考),又会忍不住再次尝试,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缩短那微妙的距离,周而复始。

夜深了,篝火燃烧得不再那么旺盛,发出疲惫的噼啪声。

颜颜终究是累了,连续的精神兴奋与体力消耗让她支撑不住。她靠着身后冰凉却坚实的山壁,脑袋如同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最终,呼吸变得均匀绵长,沉沉睡去。她睡着的样子毫无防备,嘴角甚至还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心满意足的弧度,仿佛只要能和唐棠并肩而行,即便是这样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于她而言,已是莫大的幸福与安稳。

唐棠却并未立刻入睡调息。她依旧坐在那里,目光落在眼前明明灭灭的橙红色炭火上,清冷的眼眸中映照着跳跃的光点,眼神比平日更为复杂难辨。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旁传来的、属于颜颜的温暖而纯净的气息,如同一个小暖炉,驱散着夜的寒凉。白日里颜颜一次次被无形拒绝后,那瞬间黯淡下去又迅速自我点亮、重新焕发神采的眼神,如同烙印般,清晰地刻在她的脑海里。

她并非厌烦颜颜的靠近。

甚至……在颜颜伸出手想要扶住她的那一刻,在那指尖即将触碰的瞬间,她的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除了身体本能产生的僵硬与警惕,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陌生而奇异的悸动,如同投入古井中的一颗微小石子,漾开了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但那感觉太过于陌生,太过于微弱,转瞬间便被更强大的、源于过往无数背叛与伤痛所筑起的冰冷心防所覆盖、镇压。

她只是……还无法习惯。

不习惯与人如此毫无隔阂地亲近,不习惯彻底卸下所有防备与伪装,不习惯将内心深处可能存在的脆弱与依赖,如此直白地暴露于另一人面前。哪怕这个人是颜颜,是那个一次次将她从冰冷绝望深渊中奋力拉回、固执地想要温暖她的“小太阳”。

她微微侧过头,借着篝火残余的光亮,目光静静地落在颜颜熟睡的侧脸上。火光温柔地描摹着她流畅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两道乖巧的扇形阴影,鼻翼随着呼吸轻轻翕动,睡得像个不谙世事、拥有全世界的孩子。

唐棠的目光在她恬静的睡颜上停留了许久,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冰雪缓缓消融的痕迹。最终,她极轻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轻得如同夜风拂过草尖。

然后,她悄然起身,动作轻柔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她将自己铺在身后、边缘带着柔软雪狐毛的披风解下,小心翼翼地、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般,轻轻盖在了颜颜蜷缩着的身上,仔细地将边角也掖好,确保不会有夜风侵入。

做完了这一切,她才重新坐回原位,闭上双眼,指尖掐诀,开始每晚雷打不动的灵力调息。只是,那向来如冰河流淌般平稳规律的灵力循环,在今夜,似乎比往常,滞涩了微不可查的一瞬,仿佛平静湖面被一颗悄然坠落的露珠,打破了绝对的静止。

月光如水,无声地流淌过寂静的山林,温柔地笼罩着篝火旁相依而眠的两人,映照着她们各自心中那份欲说还休、悄然滋长的情愫,与那道正在被温暖和耐心一点点消融的、微妙而脆弱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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