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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里的暖与冷(第2页)

“漾漾,先喝口姜茶。”楚瑜快步走过来,手里攥着个天蓝色暖手宝,绒布套上绣着迷你向日葵,暖手宝刚灌了热水,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温度。她把姜茶递到许漾手里,保温杯是浅粉色,上面印着小雏菊图案,是徐扬当年借她的那把伞的同款花纹,只是杯身的小雏菊边缘已经有点磨损:“剧组刚通知,明天开始放假,一共一周,终于能歇会儿了。不过曼姐刚才发消息说,这一周不能浪费,已经约了数学、物理和钢琴老师,每天上午九点到十二点补课,下午两点到五点练琴,只允许你除夕和初一去外婆家,初二就得回来继续上课。”

许漾接过姜茶,指尖捏着保温杯的力道骤然收紧,指节泛白,把原本光滑的杯壁捏出浅浅的印子。她从上周就开始盼着过年,外婆上周发消息说,老洋房院子里的腊梅开了,金黄色的花瓣沾着雪,特别好看,风一吹满院子都是香,这腊梅是外婆十年前从植物园移栽的,每年冬天都开得旺;说要在煤炉上蒸八宝饭,还会做她小时候爱吃的蛋饺,蛋皮用土鸡蛋摊的,裹着鲜肉馅,煎得金黄,是过年必备的“年菜”;说已经把她的房间收拾好了,床单换了新的浅灰色,是她喜欢的款式,连枕头边都放了她小时候玩的布偶兔,耳朵上的补丁还是外婆用沪绣的针法缝的。那布偶兔是她第一次钢琴比赛获奖时外婆送的,当时她才八岁,抱着布偶兔哭了好久,说“以后要弹给外婆听”。

可现在,一周的假期被拆得只剩两天,连好好跟外婆待在一起、听她絮叨“街角水仙摊的花又开了,比去年的还香”“老街的糖年糕该买了,晚了就没老方子做的了”的时间都不够。她没反驳,只是低头看着杯壁,想起初二那年除夕,外婆在老洋房的厨房给她煮红枣粥,说“漾漾永远有地方躲雨”的样子,心里的委屈像被温水泡过的糖,慢慢化了点,连指尖的凉意都淡了些。

“我帮你把戏服送回服装组,你先在休息区歇会儿。”楚瑜接过许漾手里的帆布包,指尖碰了碰包侧袋里的剧本,封面上“空窗”两个字被许漾用红笔圈了又圈,空白处还画着小小的琴键符号,旁边标注着“这里要慢半拍”“指尖要轻”,都是她记的拍戏细节,“曼姐说让你明天早上八点在家等老师,我会提前半小时提醒你,还会给你带‘沈大成’的鲜肉月饼当早饭,热乎的,你上次说爱吃他们家的,皮酥馅足。”

许漾点点头,走到休息区的椅子旁坐下,刚闭上眼睛,场记板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接着是张译导演的声音,带着点爽朗的笑意,“许漾,刚才那段过了!你要是累了就多歇会儿,后面没你的戏了。对了,下月初要补拍林晚藏乐谱的戏,你记得提前琢磨琢磨情绪,那是个关键转折点,得把她‘想藏又怕丢’的劲儿演出来,尤其是摸乐谱时的眼神,要像摸宝贝一样,不能太用力,也不能太轻,得有那种‘怕碰坏又舍不得放下’的矛盾感。”

许漾睁开眼,朝着声音的方向轻轻点头,“谢谢张导,我会的。”她的声音有点轻,却带着认真。张译导演总说“林晚的痛是藏在细节里的”,比如藏乐谱时指尖的颤抖,比如摸到乐谱上妈妈字迹时的停顿,这些细节她都记在剧本的空白处,用红笔标着“要够隐忍”“别掉眼泪”,甚至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乐谱符号,标注着“这里要慢半拍,指尖要碰三次乐谱封面,第一次轻碰,第二次停顿,第三次才敢拿起来”。

她想起剧本里写的“林晚把妈妈的乐谱藏在钢琴夹层,每次弹完琴都要摸一摸”,心里忽然有了点新的想法,或许林晚藏乐谱时,会先把乐谱贴在胸口捂一会儿,感受着布料的温度,像在跟妈妈说“我会好好保护它”,再轻轻推进夹层,动作要慢,要带着点“怕惊扰了妈妈留下的痕迹”的小心翼翼。就像她自己藏外婆写的便签时,总要用指尖反复压平纸边,怕褶皱弄坏了字迹,怕那些温软的话被磨淡。

没过多久,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外婆”两个字跳得格外软。许漾指尖划过屏幕接起,声音不自觉放轻,比平时多了层没藏住的温软:“外婆。”

“漾漾,忙完啦?”罗美玉的声音从听筒里漫出来,裹着老洋房院子里清润的腊梅香,温软得像浸过温水的蜜枣,还带着点南方口音特有的软糯,“我把蛋饺收在青花罐里了,瓷罐裹了棉巾,明天你补完课过来,热一热就能吃。还蒸了八宝饭,你爱吃的那种,豆沙没敢放太多糖,怕腻着。对了,你惦记的蝴蝶酥,我也买了两盒,藏在饼干罐最底层,还是原味的,你小时候总说这个不齁甜。”

“外婆,院子里的腊梅,等我过去再摘好不好?”许漾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帆布包的拉链,金属扣蹭过布料的轻响透过听筒传过去,声音里藏着点没说透的依赖,“我想跟你一起晒成干,明年春天泡在茶里喝。就用我小时候那个玻璃罐,你以前总说‘装腊梅茶最香,能存住院子里的光’。”

“好呀,都等你回来。”外婆的声音一下子像落了星子似的亮起来,连带着腊梅香都仿佛更浓了些,“晒干了就装在那个罐子里,我还给你留了块干净的纱布,过滤茶渣正好。你别总跟自己较劲,上课累了就跟我说,外婆去跟你妈妈念叨,咱们这儿的孩子,过年就得松快些,身体才是顶要紧的,别把自己绷得太紧。”

挂了电话,许漾睁开眼,片场的冷光依旧刺眼,可心里却悄悄暖了些。她起身走到道具钢琴旁,指尖轻轻碰了碰琴键上的旧划痕,这是造型组特意做的“岁月痕迹”,像林晚藏了多年的心事,深一道浅一道,刻着不为人知的委屈。她的指尖顺着琴键的缝隙往下滑,忽然触到一个小小的凸起,是钢琴夹层的边缘,刚才拍戏时没注意,现在摸起来,像藏着什么秘密。

她下意识地抠了抠夹层,没想到竟轻轻推开了一道缝,里面露出半张泛黄的纸,是道具组准备的“旧乐谱”,上面印着《月光》的五线谱,边角还沾着点“咖啡渍”,和剧本里写的“林晚妈妈的乐谱”一模一样。许漾的心跳忽然快了些,小心翼翼地把乐谱抽出来,指尖碰过纸页时,忽然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乐谱里夹着半张泛黄的便签,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字迹有点模糊,却能看清是“等春天”三个字,笔画很轻,像怕被人发现。

这不是道具组准备的,她早上看道具时,明明检查过所有乐谱,里面没有便签。许漾捏着那张便签,指腹反复摩挲着“等春天”三个字,忽然想起张译导演说的“藏乐谱的戏”,想起林晚藏在心底的期待。林晚在酒吧弹钢琴时,总望着窗外的街灯,像在等什么;她藏乐谱时,总在夹层里多垫一张软纸,怕乐谱被刮坏。或许,林晚也在等一个春天,等一个能自由弹钢琴、不用再看别人脸色的春天。

这个发现让许漾的眼睛亮了些,她把便签轻轻夹回乐谱,再把乐谱塞回钢琴夹层,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片场的冷风吹过,她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指尖还残留着便签纸的粗糙触感。明天要开始上课,除夕才能去外婆家,可一想到下月初的补拍,想到这张意外发现的“等春天”便签,想到林晚藏在钢琴里的乐谱,她心里忽然多了点清晰的方向。

楚瑜收拾好东西走过来,看到她站在钢琴旁,疑惑地问“怎么了?还不回去吗?”

许漾摇摇头,目光落在钢琴夹层的方向,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走,“没什么,就是想再看看这架钢琴。下月初拍摄,我想把林晚的情绪琢磨得再透点。”她没说便签的事,像藏起一个珍贵的秘密,一个只属于她和林晚的秘密。

车窗外的夜景飞快后退,霓虹灯光在玻璃上拖出长长的流影,还有不少红色的大红灯笼。许漾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碰了碰口袋里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外婆的聊天界面,“等你来了一起摘腊梅”的字眼在暗夜里透着软。她闭了闭眼,思绪忽然飘回初二那年。想起徐扬递来的那把小雏菊伞,伞面沾着雨珠,伞柄上的棉布还留着对方的体温;想起画展上江舒雨那幅秋菊画,花瓣边缘的金色细闪,是她当时亲手补的颜料;最后落在那张写着“等春天”的便签上,纸页粗糙的触感仿佛还在指尖。

每个人都在守着自己的“小念想”。她的念想很简单,是演好林晚眼底的委屈与盼头,是忙完后能陪外婆摘腊梅、把晒干的花瓣装进那只印着小雏菊的玻璃罐;林晚的念想藏在乐谱里,是那行“等春天”,是对自由弹钢琴的期待,是藏在委屈里的不肯放弃。而徐扬呢?许漾想起初二那个雨天,徐扬把伞塞给她时眼里的光,想起公开课上对方攥着课本、紧张却认真的样子,大概也藏着某种微小的期待吧,或许是希望被看见,或许是盼着能更勇敢一点,像那把小雏菊伞,柔软却带着韧劲。

她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补拍的细节:林晚抽出乐谱时,指尖要先在封面停顿,像在确认什么珍宝;摸到便签时会愣一下,指腹轻轻蹭过“等春天”三个字,仿佛在触碰一个不敢言说的梦;然后慢慢展开纸页,眼底要泛起一点光,不是哭红的湿意,是像看到腊梅初绽那样的亮,是藏了很久的盼头终于冒了尖。这个细节一定要演出来,要让观众看到,林晚不是只有被生活压着的委屈,她心里还藏着对春天的期待,藏着没被磨掉的劲。

这是她对林晚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和解。像外婆会等她摘腊梅,像徐扬曾把伞递给她,像“等春天”的便签藏在乐谱里——再冷的冬天,再难的日子,只要心里有个盼头,就总能熬到花开的时节。下月初的补拍,她要把这份“盼”演进林晚的眼里,让那束藏在细节里的光,能照进每个等着春天的人心里。这是她对林晚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像藏在钢琴里的乐谱,再难,也要守住那点念想;像老弄堂里的悬铃木,再冷,也要等着春天抽出新叶。下月初的补拍,她一定会把这份“等春天”的情绪演到最好,让林晚的眼里,也能亮起那路边过年的红灯笼那样的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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