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傅逐南点头,转头离开。
慕然盯着他的背影,觉得那点熟悉感更重了。
他想了很久,脑子骤然一空。
他没找傅逐南要联系方式。
他也没问“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譬如,他们还有下次见面的机会吗?
“……”
慕然全程努力挺直的腰背塌了下来,他把脸埋进自己的手掌心里,低声嘟囔:“蠢死了。”
……
傅逐南刚上车,就打开了放在小桌上的笔电,秘书没能打通他的电话,将消息整理后发到了他的邮箱里。
他的阅览速度很快,处理这些麻烦也轻车熟路,邮件内容还没过半,就已经有了思路。
他正准备回信,手边的手机震动起来。
傅逐南扫了一眼,搭在键盘上的手顿了一顿。但很快,他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喃喃?”
傅逐南呼吸停了半拍:“嗯。”
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小心翼翼:“结束了吗?”
傅逐南看了眼司机:“嗯。”
“怎么样?你喜欢吗?”
傅逐南觉得有点闷,他低头看见了自己另一只握着鼠标的手。
皮革手套严丝合缝地包裹着手掌,上面没有任何东西——譬如飞蚊、蚂蚁之类的。
但他仍旧感知到,细密的痒意,来自他的皮肤,他的心理。
“重要吗?”傅逐南很会忍耐,控制着声音,连半丝波动都没有。
电话里安静下来。
总是这样,故作亲昵的关心,却处处透着小心,随意的两句,就让这份虚假破碎,成了难堪的沉默。
痒意和痛并不相同,不会因为漠视而麻木,反而愈演愈烈,灼烧着敏感的神经。
傅逐南擅长忍耐,却也有时觉得难以忍耐。
“当然、当然重要的……”
电话里的声音好像哭过,强忍着,可还是没能藏住。
她本来就是眼泪很多的那种Omega。
傅逐南想。
会因为他不退的高烧哭,会因为他无法站立哭,会因为他忍着痛说没事哭……
傅逐南以为那是心疼,可后来知道,也许是害怕。
害怕他死去,还是害怕……
傅逐南没有想下去,他回答了那个没有回答的问题:“不讨厌。”
母亲很明显地松了口气:“不讨厌就好,慢慢的,慢慢的就能培养出感情了。”
“嗯。”
他不再反驳母亲的话,视线凝结在深色的手套上,痒蔓延到最后,好像成了灼烧的疼痛,孜孜不倦,从不停歇。
如果他还是个孩子,也许会掉着眼泪撒娇,让妈妈抱抱他,如果他还是病房里的那个少年,或许也能毫无心理负担的索取拥抱。
但都不是。
所以傅逐南只好放纵某种渴望愈演愈烈。
他皱起眉,久久不得发泄的隐秘渴望在心底燃成了燎原大火,连眼尾都被逼出了一层浅淡的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