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琅只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怎么样?那只是个树桩,换作是棵活着的树还能评价一句生机勃勃。
可那已经是“尸体”了。
不管它生前有多枝繁叶茂,承载着怎样的故事,如今也只不过是留在地面上的一段残肢。
不会再有任何生命的延续,成为了时光洪流里的一帧,从此定格。
于是邵琅说:“不怎么样。”
大倒是挺大的。
不过他本来就懒得搭理叶向辰,便更加惜字如金。
其他人倒是围在树桩旁讨论得热火朝天,昨天时间仓促,他们只是走马观花,这回有了叶向辰这个本地人当向导,自然希望能研究出更多东西。
“这个痕迹……这棵树,以前是被砍断的吗?”
曾雨燕仔细观察着树桩边缘的断面。
尽管已经年代久远,但那坑洼不平的裂痕依旧清晰可见。
同时,她觉得有些奇怪。
世界上确实存在着年逾千岁的古树,但既然已经成了树桩,就跟树龄没关系了。
通过年轮本来可以推断它生前的年龄,从这个半径来看肯定小不,但不知为何,树桩的表面像是被处理过,那些本该有序的年轮全都“碎”在了一起,跟抽象画似的,根本无法准确进行判断。
无论如何,它变成树桩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为什么会没有一丝腐败的痕迹呢?
“是村子里为了保护它,做了防腐措施之类的吗?”
在曾雨燕将自己的疑惑告诉孔薇薇后,孔薇薇这般猜测。
“……可能性不大。”
从这个村子的各方面条件来看,如果真有这个条件,或者说得到了这方面的重视跟帮助,这里就不会这么冷清了。
“话说,你都提到这树已经被砍断很久了,我有个问题啊。”
吕希开口道,他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只不过他跟曾雨燕关注的重点不太一样。
“那么久之前的人,是怎么把这树砍断的?”
现代人有电锯这种便利工具,以前的古人可就只有斧头或锯子,这种原始的工具对付这么粗壮的树干,无异于蚍蜉撼树,他一时无法想象。
“不,我反而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砍。”
陈罗云道。
古人砍树无非是需要木材,搭房子或是作为柴火,然而旁边就有数不尽的山林,在劳动力短缺的时候,偏偏选择这种一看就难度极大的树,耗时耗力,极不合理。
这时,叶向辰走了过来,他轻飘飘地拍了拍那让他们满是疑问的树桩,道:“村长没有告诉你们吗?”
“没有,他没说这么多。”
孔薇薇摇头。
“倒是给了我们一本村志,可是上面写的都很笼统,记载的时间没有参考价值。”
“文教授以前来过这里,”叶向辰的目光越过学生们,落在了位于最后的文教授身上,“应该会知道一些吧?”
在叶向辰开口之前,文教授一直站在后面观察,似乎是想考察学生们的自主探究能力,被叶向辰这么一提,他先是顿了一下,随后上前道:“村长说过,这个树桩在村子里被用于祭祀活动。”
“对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可这又跟他们的疑问有什么关系?
叶向辰笑了笑,指尖在树桩表面缓缓划过:“你们可以理解为,它是出于宗教目的才被砍断的。”
这个村子所处的地方,在古时候是大凶之地。
不管什么样的时代,都会出现穷凶极恶之人,在那个被迷信浓雾笼罩的年代,统治者想要处置他们,又害怕他们死后化作厉鬼回来复仇,于是秘密将他们押送到这里。
这课巨大的槐树,以前曾是当地人的信仰。
作为所谓的“神树”,镇压着这里的煞气,庇护着绿荫下的村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