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反应过来,说太多了,又傻了。
“……我不是要卖惨啊。”他语无伦次,感觉自己表现的实在很差,蔫巴巴地低声说,“我就是,怕你担心。”
这句话说出口,他自己都愣了。
手机那头久久没有回答。
他紧张地舔了下下唇,刚想再说点什么,结果就听见那边传来低低一声:“嗯,我知道了。”
“啊?”
“那你好好休息。”
语气没有明显的情感,但也算不上冷漠,是那种完全属于许尽欢表达,
不打扰、不追问、没有额外情绪。
“……那,晚点我再发消息给你。”纪允川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
“嗯。”
电话挂断。
他盯着屏幕上那行“通话结束”的字,脑袋靠着枕头,一动不动地发了好一会儿呆。
直到小张和护士推门进来,护士给他换挂水,他还没缓过来。
小张看着纪允川魂不守舍的模样:“纪先生,要侧身吗?”
他终于回过神,艰难地笑了一下:“要吧。”
他试图撑着转个身位,但刚动,右手那点撕扯感就让他蹙了眉。
“诶,您别动,我来。”
护工小张是他上次术后恢复时请的,熟练地托住他肩膀,把他从床正中一点点移到一边,让他更靠近注射管方向。
“谢谢。”
“您跟我客气啥。”小张给他掖好背后的靠垫,“您这样自己动容易崴伤肩。”
“……我知道,就是有时候忍不住。”
“不过您这烧的比上次住院还严重。”
他没回答,只点点头。
护工安静地收拾着点滴旁边的药袋,又检查了床尾挂着的尿袋接口,才离开。
病房里再一次安静下来。
纪允川靠着床,抬头看天花板。
眼睛慢慢闭上之前,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搞砸了啊……”
“你好,我是纪允川的朋友。齐斯年。”
齐斯年信步溜达到许尽欢面前。
许尽欢内心怔然。
如果说纪允川是市中心遇到会绕道走疑似每根头发丝都有位女友的潮男,那这位齐先生看上去像是古早小说会出现的挖心换肝的霸总。
她是真的想搬家了。
“你好。我是纪允川的邻居,许尽欢。”